“这你不是知道吗?借你的血用用。”
“昨天那个人是谁?青玉?他是那个戏子?”见祁杉这样问,祁栩居然有点惊喜,“看样子昨天我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没错,你说的都对。”
“那他跟我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叫我哥哥?”祁杉又问,他的问题几乎多到要从脑子里溢出来,昨天的一切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他是祁童然的义弟,当然会叫你哥哥。”
“他妈的祁童然又是谁?”又是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名字,祁杉强忍着心底涌上来的暴躁,但还是没留神爆了个粗口。
“你呗。”祁栩开玩笑似地说,“不然还能是谁?”
祁杉又要发问,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的贾骞却忽然举手,乖得像在老教授的课上似的。祁栩冲他点头,他才开口,“我觉得这些事我可以不知道,本来就跟我没什么关系。所以我能不能先出去溜达溜达?知道的太多了我怕祁杉杀我灭口,我没有安全感。”
“溜达个屁!老实待着!”祁栩还没说话,祁杉先做了决定。贾骞又看向祁栩,后者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贾骞又老实了。
“现在说的太多恐怕你也接受不了,我只告诉你最重要的一点。”祁栩对祁杉道,“祁连宇,祁童然,祁杉,都是同一个人。可以这么说,七百年前,你是祁童然,一千四百年前,你是祁连宇。对了,那天你看到的青玉的画像,就是祁童然给他画的。”末了,她问:“你信不信人有轮回?”
如果人真的有轮回,那么祁栩的话就是可信的。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由不得他不信。
“昨天那个人呢?”沉默很久之后,祁杉不太自在地问。按祁栩的说法,他的前两辈子都跟这个人纠缠不清的,再加上昨天青玉对他亲昵的动作,光是想想祁杉就要起鸡皮疙瘩。
“你问青玉吗?他睡了,要过段时间才会醒。”祁栩说,“你想见他?”
“别!别!我不想!”祁杉受到了惊吓,连忙拒绝。
“怎么这么无情呢?”祁栩嫌弃地看了祁杉一眼,“关于他,你就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祁杉正想说没有,就见祁栩阴测测地看着他,话到嘴边改了口,“他现在算是个什么……物种?”
正无聊的喝水的钟菡一个没忍住,喷了口白开水出来,“哈哈哈哈……”笑了半天才停下,“童童,你这辈子真有趣!哈哈哈哈噶……”
祁杉被她笑得黑了脸,童童?这又是哪个历史遗留问题?还有这个钟菡,从头到脚都透着古怪。
“青玉的话,一千四百年前他就死了,再也没能入轮回。他死后近百年,在南塘底把那里镇压的鬼魂吞噬殆尽,修成了鬼神。但因为南塘的封印一直牵制着他,他每次出来的时间都很短。直到七百年前,我们发现本家的祁童然就是连宇的转世,用他的血做引,才能让青玉入世。”祁栩说着,还举了个例子,“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血……有什么用?”
“鬼魂流连人间,都是因为执念。青玉的执念就是祁连宇,祁连宇的血对他来说最有吸引力,才能帮他抗衡封印的牵制。”祁栩回答完了问题,眼看外面太阳越升越高,院子里住的其他人差不多也该醒了,“昨天的事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社团的计划是在这里呆到19号,还剩两天时间,这两天你们就假装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我想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你们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们。”
说完,祁栩就和钟菡一起走了。留下祁杉和贾骞两个面面相觑。
“我们还走吗?”贾骞问。
“你觉得我们走得了吗?”
“也是。”贾骞点点头,沉默几秒后忽然有点八卦地拐了祁杉一下,“杉子,我问你哈,你对这个青玉是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祁杉没好气地反问。
贾骞贱兮兮地抖抖眉毛,“人家这么眼巴巴等着你投胎,想跟你再续前缘。你就没什么想法?”
一听这话,直男祁杉炸了。“谁跟你说他是在等我的?明明学姐说的是借我的血用用,好让他入世,离开那个什么狗屁封印!哪句话说过要他跟我再续前缘了?”
贾骞不以为然地摆手,“学姐是没说,但昨天你不都见过那个人……啊不是,那只鬼了吗,你就没感觉出什么来?我可是看见了,昨天他一开口跟你说话,你就哭成个泪人似的,他亲了你半天才止住你那眼泪水儿,还说什么‘别哭,我回来了。’都这么说了,我就不信他不是来跟你再续前缘的。”
他越说,祁杉心里越堵得慌。“放屁!”他跳下床,一指头差点戳到贾骞脑门上,“我昨天哭那是吓的!搁你脖子上被人拉条口子,还被个骷髅架子爬到身上能不害怕吗?我就掉了几滴眼泪那是轻的,我昨天要是能动我他妈早就连滚带爬哭爹喊娘了!再说都是早几百年的老黄历了,我还没确定我就是她们说的那俩人呢!凭什么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祁杉有些情绪失控的样子,贾骞自觉往后躲了躲,给他腾出了点空来继续发泄。“就算她们说的是真的,那也是上两辈子的事了!祁连宇和祁童然想爱谁爱谁,我管不着,他们也别想管我。除了用的是同一个魂,我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好好好,没关系,没关系。我就那么一说,你当我开玩笑的行不行?”眼看自己亲表弟这通火发大了,贾骞就知道这波玩笑又太过了,赶紧跳下床去安抚,“你说的有道理,上辈子怎么样确实不能决定你这辈子该怎么过。再说也没人提过这事儿,过两天咱们就走了,以后再也不来了,这些糟心事咱就当没发生过吧啊!”
祁杉气得喘了半天,冷静下来之后好好想想,发现确实没人提过之后的事。两天之后要怎么样,她们没提。就连青玉也是,祁栩只说他睡了,可是醒了之后要怎么样,她们都一个字也没提。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青玉那只鬼对于祁杉来说,无异于个□□,万一他有什么想法,就像昨天那样,祁杉估计连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最操蛋的就是,现在就算他想跑也是跑不了的。这种任人拿捏的感觉真他妈的难受!
太阳晒屁股的时候,其他同学才起床。饭桌上,祁家人表现得好像压根没有昨晚那事儿一样,仿佛昨天那些面无表情地送祁杉去抹脖子的不是他们本人似的。大家围在饭桌旁说说笑笑,祁栩他爸作为一家之主,笑得一脸和蔼地问他们昨天都玩了什么,尽不尽兴。
同是姓祁,祁杉显然没他们那么好的演技,一顿饭下来冷着脸一言不发。昨天还在饭桌上负责逗乐全家人的贾骞也跟吃了哑药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几个心思细腻点的女生都觉出不对劲了。
也许是不满于祁杉的表现,饭后祁栩叫钟菡带其他人去爬山,却唯独把祁杉留了下来。
“祁杉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去?”临走之前,严扬还在问。
祁栩笑笑,“他身体不舒服,早饭都没怎么吃进去。贾骞跟我说了,今天让他好好休息。”
众人转头去看贾骞,后者无奈地点了点头。
祁栩又说:“我们家人难得能聚在一起,我就不跟你们去爬山了,明天二婶三婶他们就要走了,让钟菡带你们去玩吧。”
贾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钟菡一眼看过来,顿时消了音,只能跟着人群出了门。
祁杉被祁栩带到正房那里,耳房的门仍然开着,祁杉不经意间又看见了那幅画。不得不说,祁童然这画画得十分有神,像极了本人,五官的描刻细致入微,要不是尤其亲近的人大概是画不出来的。
“这么喜欢看的话,我带你去看本人不就好了?”祁杉正看得出神,祁栩揶揄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了!”祁杉下意识急忙拒绝,说完了又觉得这语气太急了点,又补充道:“就不打扰他了。”
“如果你去看他,他会很高兴的,虽然他现在还没醒。”
闻言,祁杉皱起了眉头。祁栩这样像是在撮合的行为,祁杉其实很不喜欢。
祁栩也看出了他的态度,不再多说这件事。“我跟同学们说你身体不舒服,如果你觉得没法自然面对我们家的人的话,这两天你就一直装病就可以了,反正两天后你们就走了。”
“两天之后,你会放我走?”祁杉有点狐疑地问。
“不然呢?”祁栩觉得有点好笑,“你想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不!别!我走!”祁杉忙不迭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生怕她临时变卦自己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