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玑只顾专注盯着太子长琴和子契,并未注意到禺号的神色。
难怪小金乌们十个也打不过子契,子契司火,天生能够控制管理火种,说燃便燃说熄便熄,小金乌们同他打起来处处受制,自然落下风。
能让祝融都动心的火,想来也不是凡品,帝俊这是在收买祝融?
太玑还在思考,身边的禺号已在他耳边低声道:“早听闻十二祖巫内部因重组盘古真身之事多有不睦,虽一致对外,内里却也明争暗斗,父皇助祝融一臂之力,应是想令巫族内斗,无暇妨碍妖族大业。”
太玑忍不住瞧了他一眼,评价道:“本少爷深深怀疑你九位兄长是不是妖皇亲生的了。”都是一个爹,怎么一家子的智商水平差距这么大……帝俊你这基因到底行是不行?
禺号白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心中多有思虑。
因为子契拿出的那团火种,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陆压亲自交给帝俊的一团离火。
陆压人在西昆仑修行,斩出恶尸禺号,却因此承了帝俊的人情,帝俊对他的恶尸有父子之恩,陆压出于报答,或者说为让帝俊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条件,便送了帝俊一团火种。
陆压本身是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这火种的持有者可以自由使用他的本源火焰,无论对敌或是炼丹都十分好用。
却原来,帝俊讨要离火,是为了收买祝融,引巫族内乱?
借着禺号的眼睛暗中观察的陆压,心情着实有些微妙。
太子长琴对子契要见祝融的要求有些迟疑,略显为难道:“灵山耳目众多,要见父亲并非易事。”
子契不满地扑棱了两下翅膀,刚要发言,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陌生雄浑的声音:“想见重黎还不容易!你们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妖族的太子,在此秘密勾结,证据确凿!待我捉住你们,重黎又怎能不现身!”
几人齐齐一惊,子契反应极快,下意识就要高飞逃跑,却被一团水做的壁障阻住了去路。
那壁障顷刻间伸出许多蔓藤般的水流来,将玄鸟牢牢捆住。玄鸟属火,修为又远不及共工,被这水流束缚,发出尖锐凄厉的鸣叫。
太子长琴情急之下抱琴挥出数道宫音,将那水流勉强阻断,跃起数丈救下了玄鸟,将他护在怀中,后退了几步面色凝重道:“……康回叔父!”
共工缓步而来,面带狰狞笑容,语气阴冷而残酷,冷哼道:“重黎真当我是好糊弄的吗,以为让你来同妖族接应,便不会引人注目?他身为祖巫祝融,竟让妖族插手巫族内务,其心可诛!长琴,你是个好孩子,若识相些,便不要挣扎,乖乖同我去将重黎与妖族勾结之事交代清楚。”
太子长琴皱眉不语,心中急切寻找着能脱身的去处。
他来时已经十分警惕,但共工身为祖巫之一,实力无限接近圣人,若要隐藏行踪又岂是他能够查探到的。现下同玄鸟会面之事被撞破,父亲的处境很是危险。
太子长琴收敛了紧张,朗声对共工道:“我一时兴起在此地抚琴,引来许多鸟雀,并未发觉引来的是妖族之人,还请叔父明察。”
共工指着他怀中的玄鸟道:“那现在我便告诉你,你抱着的那只就是帝俊的鸟儿子,你若真与巫族同心,就立刻让他毙命于此!”
“这……”太子长琴抱着玄鸟的手紧了紧,动作迟疑起来。
子契毫不示弱,故意高声鸣了几下,听不懂鸟语的共工自是不知他在说些什么,而一旁躲着的太玑和禺号却听得明明白白:“垃圾丑东西!就知道欺负小辈!有种跟我父皇单挑!”
太玑几欲上去帮忙,但他现在连15级都不到,更化不了形,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反而又拖了后腿,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禺号见太玑有些按捺不住,当即显出了原形,一屁股将太玑坐在了下面,缩成一团藏在树后低语道:“嘘——别轻举妄动。”
太玑心中急切,太子长琴定和咕啾有关,他如今有难,实不能坐视不理。而且子契怎么说也是小金乌们的哥哥,若落到了巫族手里,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