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在被迫成为万花的日子里_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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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几番转折,终究是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一棵巨大而茂盛的松鼠,树干大概有三人合抱那么粗,晏昔走上前跟聊斋里头狐狸的家一样,先向左绕了三圈,紧接着又向右绕了三圈。看苏浅还站在原地没动,伸手拉他一起朝着树干撞了进去!

  等等!是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吗!

  苏浅闭着眼睛等着撞树干,但是心里觉得这估计是个障眼法之类的关于这个世界其实不是那么正宗武侠他已经习惯了。

  果然,两人顺利的通过了这根粗壮的树干。

  苏浅刚想睁眼,眼睛上就附上了一个温热的物体。晏昔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别睁眼,跟我来。”

  晏昔带着他慢慢地走着,不过是一盏茶左右,覆盖在眼睛上的手才放了下来。

  灿烂的银河和漫天的星斗就这么毫无障碍的落入眼中,天水一色,水面升腾着一层淡淡的雾,泛着一些令人舒服的气息。

  苏浅就觉得这一幕挺眼熟的,这池子也挺眼熟的——这不是空雾峰顶那个阴阳池吗!纯阳禁地啊!不过他来过就是了。

  这个晏昔到底是想干什么?这个池子他来过并且也泡过,万万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带他来这边有什么意思?毕竟这池子据说只有第一次泡的时候效果才好。晏昔看苏浅神色依旧冷淡,解释道:“这是阴阳池,对武人有莫大的好处,你下去泡一泡就知道了。”

  苏浅回过头去看他:“你就要带我看这个?”

  “是。”

  “没有其他?”

  苏浅突然伸手抓住晏昔的头发,然后狠狠地把他的头抬了起来,苏浅面上缓缓泛出一个笑容,他心里却觉得异常的暗潮汹涌。“晏大侠,那不妨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你确定你就是你’……晏大侠,你应该解释一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我确实有个秘密,你说出来吧。”苏浅笑容泛出了一些冰凉的意味。

  “你不是苏浅,但是苏浅在哪我不知道。”

  “继续说。”

  “难道不是?”晏昔没有反抗,反而非常认真的说:“苏浅与我乃是生死之交,否则我从何得知万花丹?”

  苏浅听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继续编。”

  他有万花苏浅所有的记忆,一点一滴,非常的清楚,没有任何时间段是断开的,如果‘他’曾经和晏昔是生死之交,那么他没道理不知道。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晏昔在编,他确实有所怀疑,但是他没有证据,‘他’的事情也是打听出来的,结合对证之下确实有所出入,于是他做出了一个猜测……结果没想到,这样一个猜测,还真的把自己给唬住了。

  冰冷的怒意就像是洪水一样。

  苏浅抓着晏昔的头发,将他狠狠地带向自己,然后低头吻了上去,说是亲吻,更像是掠夺,唇齿交缠之间,牙齿毫不留情的划过对方的嘴唇和舌头,留下了几条伤口,血迅速的从里面漫出来,浸润到苏浅的口腔中。

  苏浅转过头将血吐出来,晏昔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苏浅笑容淡淡的,甚至非常的从容——刚刚在亲他的时候,一根金针已经刺入了晏昔的穴道。“你将客栈已经搜了个遍了吧?现在就锁定万花丹在我身上……现在就想趁着我昏迷看看是不是就在我身上?”

  “你怎么不就干脆杀了我呢。”

  “够胆子。”苏浅低头在他耳边说:“也罢,你有什么招我接着也就是了。”

第七十八回

  “然后呢?”裴元低头浅尝了一口杯中青翠的露今酿,略微有些皱着的眉头微微的松开,显然对杯中之物甚为满意。“不过是小半个月不见……”

  话还没说完,苏浅就知道是谴责的话,他皱了皱鼻子,却又好看得紧,有点讨饶的说:“师兄我错了。”

  “所以然后呢?”裴元接着说,“不要岔开话题。后来晏昔如何了?”

  裴元听闻苏浅之事过完年后就匆匆赶来,没想到苏浅话说一半便死活都不往下说了,活似看话本子看到大结局说书先生却打死不开口了一般,让人恼恨不已。

  “我能拿他如何?”苏浅反问道。过年时一场风波早已随着雪花飘零而去,落雪而无痕,苏浅眉目间的清倦之色愈甚,显得整个人都拢着一层朦胧的倦意一般,像三四月里的烟雨,袖角染着的淡淡的檀香香气无声之间漫延着,依旧那般的通身的雍容华美,映着那张有些惑人的面容,连裴元都稍稍愣怔了一下。

  “你能干的事情多了去了。”裴元说完这句话,有点迟疑的说:“你可好……龙阳断袖?”

  苏浅摇了摇头刚想回答说并不曾有此念,话到了舌尖却又觉得轻易说不出口,只好混过去,抬手为裴元斟满一杯酒浆,将一碟子炸得酥脆的走油肉推倒裴元面前,回答说:“缘聚而来,缘尽而散,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

  说到这里,苏浅突然一笑道:“我也只不过占了口舌上的便宜,其他的……”话未尽,裴元却已经懂了。

  裴元还想斟酌着说些什么,苏浅却抬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胸腹一股快意油然而生,他拔地而起,踏雪无痕,长袖中一柄长剑滑出,落入掌中,剑身雪白如玉,破空而过之时轻吟之声不绝于耳,当得一把好剑。迎面便是苏浅家耗了大力气挖的温泉池子,苏浅不过转瞬即到,衣袂袍角自然垂落,不见半点响动摩挲。

  他的落势极慢,足踏池波而立,一圈一圈涟漪自他脚边漫延荡开,池中锦鲤也不惧人,绕在他脚下,伏波逐浪,五彩的背脊偶有翻出水面,好一番锦绣灿烂。

  只这一手,裴元已然点头赞许:“确实武功大进。”

  苏浅也不回头,仗剑而舞。剑光如练,游若惊龙,翩若惊鸿,簌簌小雪而下,在他周围却是避开一尺。裴元知苏浅是有意表现一番令他放心,也不说什么了。一舞罢,一池碧波于他如履平地一般,苏浅缓步走上岸,裴元暗暗点头——苏浅轻功之大成,世间难寻。在此之间,苏浅已能踏雪无痕,如此一来,说凭虚御风夸张了些,一苇渡江怕是绰绰有余了。

  兴之所至,苏浅随手松开了手中之器,玉剑直直的落入池中,他一步跨上池边小亭,随意而坐,一足盘起,另一足悬空,偶尔轻点水面,惹得池中锦鲤在他裸足旁游曳不去。雪白的脚踝在水面上点出一道道涟漪,碧水白玉,总有些别样的美感。

  “师兄。”苏浅突然说:“你说我去雇几个隐元武卫可好。”他虽是问,语气却不带半点疑问。

  “为何?”裴元侧脸,不解的问:“一名隐元武卫一年需百金,十年便是千金,若是买断,更是天价。”

  “我曾说不许江湖人在我这院子里争斗。”苏浅想了想说:“也不贵,买个十个八个的应该还是可以的。”

  裴元给他那种理所当然的说‘也不贵’的土豪语气给震惊了。

  听苏浅的口气,好像随随便便买几个隐元武卫回来看房子玩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情。

  大家都是万花谷出来的你不要欺负我读书多啊小伙子!裴元垂眼,自然而然的望向苏浅裸露的足踝,又顺着他的脚看向了池中——等等,里面那个好像是红衣教秘传宝琴的潺?

  裴元突然不想讨论关于苏浅有没有钱的事情了。

  “此处到底是纯阳宫势力所属,对你有何益处?”

  “好处?”苏浅顺势躺了下来,清淡的阳光洒落在敞开的衣襟里,映得他肌理如玉一般的漂亮得不可思议。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想不出来。”

  “无非是我想罢了。”苏浅感受着脚下痒痒的触觉,然后抓住时机抬足又用力拍了下去,将那一条咬疼自己的锦鲤肥大的鱼头直接拍得沉底了。

  足下鱼群一哄而散。

  “我想这么做,没有其他的理由。”苏浅说完,裴元意味深长的看了他许久,起身离开了苏浅这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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