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竣然刚要问他怎么知道的,那边楼涧已经转眼看向身边的人。
见那歪歪坐着就快要掉下椅子的人正闲散地看着自己,于是他客客气气打了招呼:“你好啊,新同桌。”
那人挑着眉朝他说:“新什么新,说得跟没见过似的。”
楼涧刚觉得他眼熟,那胡竣然啧啧道:“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啊!你们俩的孽缘原来还没完呢!”
景一渭依旧是歪着身子,懒洋洋道:“你我之间本无缘分,全靠党的章程死撑。”
楼涧:“……”
楼涧实在看不惯两人装逼的样子,一把推开了胡竣然,道,“老师真的来了。”
“你少骗……”
“那位同学还黏在人家身上干什么呢?”
颇为调笑的声音响起,胡竣然立马便离了楼涧,端端正正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坐好了。
景一渭这才坐正了,看向台上。
新来的男班主任似乎挺年轻,看上去意气风发,说话也中气十足。
楼涧趁着他还在深呼吸适应紧张气氛的空档,前后左右的人都给认识了一遍。
果真,除了那个在高一跟他同桌了一年的胡竣然,这个班还真的没有他认识的人了。
他和景一渭坐在第三排,前排左边是一个个子不太高的男生,叫陆双行,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书生味十足。右边则是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生,叫杜以珊,同样也戴着一副眼镜,楼涧不禁怀疑这两人是商量好了的要坐在一块。
后边的左边便是那胡竣然,右边据说是大学霸,叫黄明靖。这个男生虽然看上去很man,但是却是瘦瘦的,还有点白,嘴巴一抿,大大的眼睛一眨巴,看起来还有点好欺负。
楼涧坐在他前边,反头一看便看到他低着头正在写字呢,心里暗暗佩服,这高二的教科书都没发下来,他就在写作业了,果真是学霸呀!
而左边的景一渭,楼涧总算是想起来,两人在高一的元旦晚会上被安排唱了一首情深深雨蒙蒙,之后便没了联系。
楼涧都快忘了这人,没想到景一渭还记得,看他方才的口气,似乎还挺自来熟。
楼涧腹诽,看来这人戏挺多。
楼涧正百无聊赖,一边听着班主任讲着开学的注意事项,一边撑着头,看着前边那杜以珊,见她竟然在认认真真地听班主任说话,不禁好奇了,也不知唠叨着“上下课注意不要在路上出现交通事故”的班主任在她看来是不是在讲相声呢。
全班人低着头玩手机的玩手机,跟同桌聊天的聊天,睡觉的睡觉,台上的老师也不管,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演讲当中,致力于感动全社会,建设新中国。
楼涧瞄了一眼身边的景一渭,才知道还有更新奇的,那景一渭竟然拿着一本本子在涂涂画画,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楼涧跟他也不是很熟,便也不好去问他,只斜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睛疼,刚要闭眼了,台上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那位同学,你偷瞄你同桌干嘛呢?”
说罢,楼涧明显看到景一渭抬起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画画了,似乎根本就不关心是不是他在看他一般。
楼涧又被班主任点名问名字,他见躲不过去,只好回答:“楼涧。”
话音刚落,楼涧明显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是胡竣然在笑他了。
这厮以前就喜欢看他的笑话,比段子手还容易制造乐趣。
虽然他并不大懂此人的笑点低到了什么程度。
班主任又问:“你同桌叫什么呀?你偷看他干嘛?”
楼涧无语片刻,干脆出卖了他:“景一渭,他在画画。”
班主任一听,这还得了,在他讲话的时候不听他讲,玩手机也就算了,聊天也可以忍了,睡觉也可以马马虎虎装作没看到了,居然还在画画!
这绝不能容忍!
他一走下来,那景一渭立马将自己的本子送上。
楼涧正要奇怪他怎么这么主动,便听到班主任的声音:“这哪是画画?人家明明在做数学题!”
楼涧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景一渭,却见他正噙着一抹笑看着他,似乎在说:傻眼了吧傻逼。
楼涧懒得理他,白了他一眼,辩解:“老师,那是草稿,你哪里看见题目啦!”
班主任轻咳了两声,放下了本子:“你们好好听我说啊,别做别的事。”
楼涧只瞄一眼那本子,伸出手刚要飞过去,又听到他的同桌小声说:“你要看?要看送给你好啦,拿去拿去。这么一点小礼物,就当是送给我的新同桌啦。别客气。”
楼涧心底骂了他一遍,脸上笑嘻嘻:“多谢你的礼物,但是我不要。”
说罢就要推过去,景一渭连忙拦住他,一脸恍然大悟:“不想要啊?是不是被老师看过啦?不然我再写一张给你?”
见他还不想要,景一渭戏更多了,“你别跟我客气!都是同桌了!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害羞呢!”
“……”
胡竣然在后边道:“喂!老师一直看着你们呢!”
楼涧看过去,那班主任果真时不时就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眼神颇有些“你们怎么还不听我讲话”的怨念感。
楼涧看得是在头疼,于是果断收了他的那本本子,藏进抽屉里,双手摆正,一派认真模样。
景一渭看他那样子,差点就笑出了声。
一上午的课楼涧听得有些晕乎乎的,第四节课快要下课的时候,胡竣然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问他:“诶,中午回家?”
楼涧无聊地玩着手里的笔,懒懒地回答:“回啊。咋啦。”
胡竣然继续说着:“我听说西边新开了一家饭店,现在去五折。”
楼涧刚要说不去,台上的英语老师一声喝:“黄明靖!你在干什么!”
这英语老师楼涧看着眼生,他猜她估计是看到了座位表,结果眼花看错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