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歌耸耸肩。他没有理由不开心,能够站在这里,以家属的身份参与景嵘的一切,这种感觉令易安歌十分愉快。当然安吉丽娜只是以为他们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但即便是这样易安歌还是觉得有一种特别的情绪,荡漾在心底,激起层层欢快的涟漪。
景嵘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也许是对他的这种地方没辙,景嵘破天荒没多说什么,做了个“任君猜想”的表情。
没有什么比情人在身边更叫人觉得愉快,景嵘恢复得还不错,接下来又可以放长假,易安歌可是十分期待未来的日子。
也许是大脑的自我保护,他主动忽略了那些还没有解决的问题。
封睿的出现给他们填补上了之前事件中消失的一环,但并没有解答所有问题。他为什么如此憎恨景嵘?为什么忽然爆发?又是谁在背后支持他?种种的一切依旧是个谜,在寻找到最终的答案之前,他们都无法彻底放松下来。
景嵘说其实他早就猜到封睿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也一直在留意,却没想到他居然可以背着自己做到那种程度。凯撒的那类实验算是处在他们约定范围的边缘,踩着线,因为一直没有出现意外所以景嵘从未阻止。现在看来,在奥克匹斯中还隐藏了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东西,也许比凯撒还要更具威胁。
但封睿已经出逃,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暂时搁置。易安歌清楚他一定躲在哪里等待着卷土重来。封睿不是傻子,他有能力,自然早已将一切都准备周全。
心底总有种不安,隐隐绰绰,时隐时现。易安歌不想让这种心情影响自己的生活,所以在还能够悠闲的日子里,尽力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他原以为这种事很难做到,却没想到其实十分容易。
被安吉丽娜勒令回家休假,其他组员也都表示全力支持,景嵘无处反驳,只能照办。易安歌跟着他一起回家,给他置办些生活用品。按照这人以前那种简单到不行的生活方式,估计休假的这段时间他会把自己饿死。
景嵘坐在沙发上看他忙里忙外,觉得有些好笑,“你留下来不就好了?”
从两个人表明心迹以后,景嵘脸上出现笑容的次数增多了,每每都看得易安歌心动无比。易安歌在冰箱里放下最后一点粮食,抹了把额上并不存在的汗,说,“亲爱的,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景嵘明显被这个称呼雷了一下,半天没说话。易安歌自顾自将手里的东西整理好,回头问他,“我也可以放假吗?”
景嵘用沉默回答了他。
易安歌乐了,调笑道,“要公私分明啊,长官。”
景嵘看了他一眼,易安歌立马过去凑到人身边,听到他低声说,“我也有我的私心。”
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天然苏的易安歌同志被自家长官萌了一脸血,立即给自己收拾打包在景嵘家里住了下来。
其实就算景嵘不说,易安歌也早就决定要留下来看看。景嵘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种时候就算让他走,他也绝对放不下心。
只不过有些时候,两个人心照不宣惯了,都不肯把那点在乎说出口,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心中所想的万分之一。
安吉丽娜给的药看起来不是很好吃,景嵘却硬生生干嚼吃下了,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易安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只能一边给人递水一边说出那句早已准备好却全无用武之地的安慰,“良药苦口。”
景嵘一挑眉,将人捞过来结结实实地吻了一会儿。易安歌挣扎起身,感觉满嘴都是药的苦腥味,呛得他直咳嗽。
半夜,易安歌听见景嵘房间里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人的喘息,带着些许痛苦。易安歌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可能不是那种可以用来开玩笑的动静,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几乎是冲进了景嵘的房间,看到对方正坐在床上,背紧紧地贴着墙壁,眉头紧皱,似乎十分难受。
“怎么了?”易安歌慌乱地问道,“怎么回事,哪里难受?”
景嵘摆摆手,俊朗的脸上已经挂上了汗珠。易安歌点起灯,发现他的脸色几近苍白。
景嵘做了两次深呼吸,逐渐平静下来,淡淡道,“没事,做了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