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是爱新觉罗的后嗣。”
“那么你呢?”
“你在,你便是四爷,你不在,我将回去。选择权在于你。”
就在两人一句快似一句地一问一答,又静默下来后,小六扭了扭身子,软乎乎地发声问了句最想知道的话,“老爷,您是否已娶妻?”
四爷应答自若的神色很快褪去,对着柳忘摆了摆手,并示意让他关上房门。
柳忘听着这熟悉的腔调,浑身瞬间僵硬,喃喃着,“六爷?”往前凑了一步,探手欲要去掀开六爷的喜帕。
四爷顿时黑脸,侧身让开柳忘探过来的手,又将六爷往怀里紧了紧,“新娘的帕子是你能掀的?这里只有我的夫人,没有你说的什么六爷。”
快步将六爷放上喜床上,又捏了捏他的手,低声说了句,“别下地,老爷还要回酒的,很快就来”。
四爷说罢,直视着神色迟疑的柳忘,嘴里冷哼一声,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柳忘也只是好奇了那么下,是不是真六爷对来他说也并不重要,跟着四爷出了屋子,不过走向宾客席的时候,说了句,
“特意来这里还有一件事,不管四爷你还要不要听,也是要说的。上次提及的生死劫难一事,竟然有一半应验到六爷身上了。一直看不清的纠缠总算清晰几分:
所谓因果,他就是因,我因他而出宫,因他再次入宫,只是还有一半未曾解开,不知会是如何。”
四爷沉沉地看了柳忘一眼,望着檐下挂满的红灯笼,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口气,
“人心难测啊,从德额娘选择你这个素未蒙面的,真正的皇六子的那一刻开始,你我的手足缘分,注定有一方会受伤。”
顿了顿后,忽地露出个嘲讽般的笑容,拍了拍柳忘的肩膀,放轻声音,缓缓说道:
“但我也没吃亏,反而借着这股子东风达成想都不敢想的夙愿,只要真心愿意放下一切。我已很满足,只希望,您,爱新觉罗胤禛,大清朝的皇四子,不要再来打搅我与夫人。过去的任何,对我们来说只是一场梦,只想好好地享受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日子。”
柳忘点头听完四爷的话,理理袖子,将里面一直掩着的折子,不动声色地往深处塞了塞。而后在喜宴席上,随手取了杯酒,喝干后便悄然离去。
回驿站的路上,柳忘忽地晕了晕,依稀间似乎见到了两位师傅的背影,抚了抚额头,脚下生风地追着那俩渐行渐远的背影而去。
而驿站里,一只浑身火红的小鸟啄了啄窗棱子,又啁啾几声,瞧了好一会,也没见侍卫或者身穿官服的人前来,便大胆自半开的窗户入内。落地时忽地变成一十三四岁的倜傥少年,面容与柳忘一致,就是细看也看不出区别来。
此人,不对,此鸟,随意甩了甩袍袖,一阵微风拂过挂有皇子服饰的衣架,衣架上马上空无一物。而这只鸟,伸出爪子,十分开心地弹了弹胸前绣有五爪团蟒的褂子,露出个调皮的笑容。
甩了甩腰上的宫涤,吹了一口气,丝涤落下时,人脸再变,已是四爷的面容,身形也随之高了高。
再甩了甩袖子,房门无风自开。如此开开合合地玩了会后,又自言自语道:
“替您数十年又何妨,人间的事,人间了。您既不愿意背叛神君,那么当然由小侍从来代劳。至于下下位皇帝,那更简单,只要去紫微帝宫里问问十二君,谁愿意当神君的儿子不就解决了。
只是神君投身的这命格,啧啧,皇帝命啊,还非得神君本人去坐才行,不然谁坐谁被雷劈死,天君要是发起火来,可不是我们这些法力低微的小仙能抗的。”
这只神通广大的鸟,叨叨了好半日,又抖了半天的身子,才闭目掐指算了番神君将来的命数,猛地一脚滑到在地,惊呼了句,“哎哟喂,我的神君喂,还有二十九年……”
大惊失色之下,哭丧着脸,下耷着眼皮,双手就跟软面条一般,又不知过了多久,这家伙才垂头丧气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