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留云(美强叔受) 05
这晚睡得很沈。
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屋里没有灯,窗户也是紧闭的,四下里安静极了,薄薄的纸窗透出温热的红光,秦厉风缓慢地睁开眼,没有动弹。
昨晚的狂乱情爱消耗了他太多体力,只是半边身子凉凉的,床上也没有慕容烨的气息,要不是全身酸胀,他会以为昨晚发生的是场梦。
在床上躺了会儿。
秦厉风就起来漱洗,等整理好自己,就来到後院的厅堂,厅堂很大,置着十张圆形桌子,桌子是红木的,上面摆着足够分量的晚饭。
晚饭依後院的人数来分配。
显然他来的有些晚,十张桌子坐满了人,大多数人都端着碗吃饭,没有座位的则端着碗坐门前吃。
秦厉风盛了饭,走到窗台边坐下,他今早睡了很久,没起来做事,也没跟管家打招呼,但没人来叫他,也没人主动问他没来的原因,或许管家知晓他刚从暗房里出来就让他休息。
不过管家没跟他要玉佩,看来慕容烨没跟对方说什麽,但真要说什麽,他也不会将玉佩给他,自私也罢,放肆也好,他只是想有他的东西而已。况且,他送了尹维澜那麽多东西,什麽琉璃灯,天山雪莲,天青釉瓷器,红玉珊瑚项圈,随便样都价值连城,他要个不起眼的玉佩又如何。
闷闷地叹了口气,秦厉风吃着碗里的食物,只是没吃几口……
一抹纤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饭厅里。
围在过道上的下人纷纷闪开,没人敢走上前,也没人跟青年打招呼。
空气变得窒闷起来。
青年的气息傲慢又霸气。
人群有些骚动,每人都祈祷青年向自己走来,每个人的心都怦怦跳,脸蛋红彤彤,眼睛则用力盯着那漂亮青年,并用青年听不到的声音窃窃私语。「管家怎麽让尹维澜来後院。」
「就是啊!」
「我听说他身边的丫鬟被买走了,现在尹维澜身边没人伺候,管家就给他安排了人,他现在就来这带人去顶楼。」
「听说去顶楼的客人都不一样,我们要能跟在尹维澜身边,指不定哪天也能出人头地。」
「就是说啊。」
「真希望那人是我!」
「怎麽可能是你,就你这张飞饼大脸谁看得上,要说那肯定是我,我长得多好看,容貌清秀,又瘦又高──」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讨论到最後互相撕扯起来,不怪她们会那麽兴奋,待在後院里做的事是固定的。
每天早上起来清扫柳色楼,收拾晚上宾客留下的垃圾,直到管家说可以休息了,又拎着竹篮子去市集里买菜,然後与群凶狠中年妇女抢便宜菜──简而言之,如花的年纪就在酒气跟打扫中度过,无怪她们见到机会来了,就兴奋得语无伦次,并暗自祈祷尹维澜能带离自己脱离地狱。
岂料尹维澜目不斜视地走向窗台,在众人失落又惊讶的目光里停下来,然後定定站在那,紧抿着红润的唇,凝视眼前的成熟男人。
「你是秦厉风?」
「恩。」秦厉风怔了怔,深邃的眸子里滑过道诧异,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出现在这。
「我是尹维澜。」
秦厉风笑了笑,平静地望着眼前的青年,方才露出的诧异也消失在了眼底深处。「我知道你。」
眼前的人就是尹维澜,他的面容精致又秀美,瞧上去比女人还要美几分,他的眼睛熠熠灿亮,那微挑起的桃花眼有些媚,似能将人的魂魄都勾过去。
他穿着华丽的紫色袍子,那袍子很宽,腰带随意结起,导致他的衣襟有些松,透过那微微松散的领口,依稀看到片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以及性感的漂亮锁骨,然後在往里望去,还能看到那光滑胸口上的淡淡突起,那里色泽粉粉的,很是诱人,令人想含在嘴里粗暴地啃咬。
漂亮的尹维澜是秦厉风对他的印象,他来柳色楼最短,却极快的爬到最顶层,成为楼里最红的头牌,宾客们喜欢他,为与他销魂一夜愿砸重金,不过尹维澜总是无动於衷,他已经找有了慕容烨,那人能给予他想要的任何东西,所以别人的奉承及谄媚都视而不见。
尹维澜傲然地站在那,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眼底有幽深的捉弄及睥睨, 「待在後院的秦厉风?」
「是的。」
「看起来真不怎麽样。」尹维澜打量着他,语气凉凉地说。
「我的确不怎麽样。」秦厉风神色温和,极为淡然地问,「你找我有什麽事?」
「管家让我告诉你,自今天开始你到顶楼伺候我。」尹维澜斜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瞪他,要是可以选择,也不想他跟在自己身边。
众人怔住。
拥挤的厅堂里鸦雀无声。
谁都没想到那麽不起眼的秦厉风会被看中。
因而所有人都好奇了,怕错过什麽似的,眼睛笔直地盯着窗台处,身体尽量往两人身边凑,不过因为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尹维澜的侧影。
而秦厉风因为迎着光面容也有些模糊。
不过尽管模糊也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势,那感觉形容不出来,只觉得与盛气凌人的尹维澜极为不同,他成熟又稳重,长发规矩的梳成髻以深色发带束住,他的衣衫那麽干净,那麽一尘不染,那被质朴衣衫包裹住的身体修长又结实。
不过他不年轻了,去柳色楼的顶楼伺候当红的头牌,这要被其它客人看到了多丢柳色楼的脸,柳色楼里随便拉出个小厮都年轻俊美。
众人目光复杂。
有部分少年脸色十分难看,有的不屑地哼了声,有的姑娘则姑娘古怪地打量秦厉风,谁都不能理解这件事,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秦厉风的唇轻轻抿着,端正的俊脸很镇定,表情也是那麽自然淡定,他隐约猜到尹维澜找上他的原因,所以想避开他,不过这种场合里他不能擅自离开。
自尹维澜来到厅堂跟他交谈,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的行为举止逃不过他们的目光,因而态度不能太恶劣,那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也不能跟眼前的人过於热络,那会招来妒忌及排挤,毕竟尹维澜今时今日的地位,让许多人在暗地里奉承他,以备跟他攀上关系後能遇到好的客人。
他不需要这些也不想跟他多作交流,不过既然他来了就不能躲,也不能表现得太无能,一副畏惧於他的姿态,以至於往後在後院里被其它人欺辱,因而他像往常般面对尹维澜,从容如水地问,「今天开始,我就过去你那里,还是需要过些日子?」
「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