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华生留在山门口的红衣美人一见张蓑衣作了逃兵,拦住张蓑衣亦是破口大骂:“好你个狗娘养的!竟敢撇下我家老爷独自逃命!你个……呀——!!”
西蝉说着,陡声尖叫!
女子尖叫,总是格外惊心动魄,众男人被叫得一惊一乍,回头看去,原是本欲逃亡的张蓑衣不知为何掳了西蝉,再次杀回!
杀回的动作亦奇异,紧搂着美人,倒退着掠近。
柳华生一见之下大急:“你个淫贼放下我家牡……”
话音未落,柳华生一声闷哼,被男人趁隙落了一掌,连退数步。
张蓑衣搂着西蝉掠近至众人跟前半丈,忽而一个转身,松了手。
众人皆紧盯张蓑衣动向,一见张蓑衣转身,必有动作,全神戒备。
只柳华生从头至尾只盯住他家牡丹美人,一见西蝉不再受挟制,向他疾奔而来,方要忧心出口:“你没……”
话未说完,西蝉鬼魅般身形一晃,骤至柳华生跟前。
却听西蝉开口道:“你也去死!”
同一时,男人与老人亦发现了异状。
转过身来的张蓑衣,竟是僵住身形,偶人一般,转身,栽倒,动也不动。
木讷直愣的双目——原已失了性命!
而西蝉已然出手,击了柳华生后背一掌,将柳华生向着男人震飞出去!
与张蓑衣如出一辙,将柳华生当做了盾牌!
趁着混乱当下,西蝉继续往前疾行。
红衣红裙,酥胸半露,唇边一痣,嘴角勾起,眸光肆意,无比妖冶。
一扯手边悬垂的红色披帛,内力急贯,顿时嗤嗤风响,惊起披帛外圈华美精巧的金制花叶饰件,边缘锋芒激闪,刹那耀眼绝伦,竟比不识枪的枪、柳华生的扇更为锐利惊魂!
硬是将条织入金丝的柔美披帛,化作闪着金芒的艳红软剑!
向着跪地飞声,急刺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如火如荼,惊鸿一剑。
没有任何一词,可以形容西蝉此时艳绝,也狠绝的一剑。
不但是被柳华生阻了脚步的男人,连轻功极佳的老人,都拦不住,甚至追不上西蝉一剑!
飞声却还是垂眸半跪着。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西蝉激扬的披帛尖端,锋利胜刃,近至喉前。
青玉雕像般的飞声,忽而再次一抬眸。
安安宁宁,空空洞洞。
不言片语,不着一字。
触目之间,却叫西蝉陡而如不识枪般心惊肉跳,恍惚之间,瞧出了什么,明白了什么,后悔莫及了什么,脱口而出:“原来你……”
同样,仅此三字。
这一次的飞声,还是不言,不动,却不再如方才对着不识枪般,瞧了一眼,便又垂下眸去。
而是继续盯着西蝉。
安宁空洞的双眸里,浅浅淡淡,蓄积薄发着什么如烟如雾,似刀似剑。
西蝉还欲说什么,被飞声这般的眼眸惊得断了声音,更是被披帛之上,轻轻落下的另一个什么,惊住了目光和脚步。
那是轻柔优雅,盘旋落下,无声无息,静静躺在披帛之上的——一朵小白花。
刚脱花茎,新鲜柔嫩,犹带露水,衬着红绸,愈发清丽夺目。
再一看,却是和包围了西蝉周身,不知名的小白花一个模样。
一朵飘扬而至的小白花,本不该叫西蝉惊了神,顿了步。
可这朵小白花,不止惊了西蝉的神,阻了西蝉的身,更是在轻柔优雅里乍而蕴藏了千斤力量,不由分说,将绷如软剑的披帛重重一压!
压得披帛顿时散了力量,断了攻势,又成了条软柔无害的红绸,带着主人的身躯,直要被拖入花泥地里去!
即将落地,披帛却被另一道力量猛地一拉一抖一旋,还伴随着西蝉耳边比雷霆更为盛怒的暴喝:“你爷爷个熊!敢踩老娘辛苦种的花!信不信我泼你一身老尿!!”
西蝉猛一抬头,紧盯似自空中跳脱出来,站定眼前的人。
一个女人。
一个同样已经有些老了的女人。
一个长发挽髻,布衣洗白,朴素平常得似是来看看浇园半天未归的自家汉子,磨蹭了些什么的邻村女人。
西蝉想动,却动不了。
原本使作武器的披帛此刻被女人攥在手里,月白之色闪过之处,披帛顿成带刃钢索,比方才自己使来更为狠辣,勒得西蝉连话都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