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特觉得在这里时间都变得慢了,什么都像是不存在一样。
只有他、科里和孩子。
切斯特的手碰了下桌子上的杯子,是空的。在他想着要去哪儿弄些温水来时,他的伴侣又发出了第二次惊叹——“哦上帝,他是个男孩。”
他比他还激动呢,他连上帝都喊出来了。
切斯特探身和科里说明,看到科里答应后才放心的离开。
他再次去了护士站,并在女护士玛珍的指示下得到一壶刚烧好的热水。
这样的顺利让切斯特满意,他回到病房。
病房的门是虚掩的,里面非常的安静,切斯特没有听到科里夸张的叫声。
这种变化让切斯特疑惑,他轻推了一下门。
他听到了很微小的压抑的声音,这点声音让他停止了要进去的念头。切斯特看见坐在床上的科里用头抵着孩子,金色的头发铺开来像一朵漂亮的海葵。
他在哭。
切斯特突然这么觉得。
科里在忍隐地哭着。
“对不……起……”
切斯特几乎是仓惶的逃出房间,在他听到科里这样说后。
现实中的一切急速地钻进切斯特的脑袋里,虽然一开始他觉得这些都虚幻的像个梦境。切斯特从来没有这么真实的意识到,离逝的这种无可奈何和无力挣扎。
从来他厌恶科里,就千方百计让他离开,现在他爱科里,就千方百计地追回他。因为男人一直都在,他离不开,国家法律和Omega监测器让他逃不了,所以他不害怕。
可如今,他们的孩子即将要离开他们。
切斯特看了下时钟,还有两分钟。
他飞快地走到长廊尽头,借用了办公室里的电话。
科里是他的伴侣,手上抱得是他的孩子,他们三个,必须永远的在一起。
听筒嘟了两声,正式接通。
“希……”
“哦,这是谁啊,听啊,是伟大的威廉姆斯先生。Surprise!”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让切斯特立即冷漠下来。
“喂,还在吗,威廉姆斯先生。我是布克申啊,还记得吗,我曾经来拜访过您呢。不过最近几个月你都拒绝了,为什么,我只是想邀请您参加高尔夫啊。”
“希尔顿在哪里?”切斯特冷声喝道。
“嘘,别这么大声。我知道今天您的孩子出生,这是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啊,对了,我忘了一件事,您是不是要找一位红头发的女士,她的手上好像还拿着一份文件。别着急别着急,我不会把这份文件撕掉,这样太无趣了。”
切斯特克制着内心的怒火。
“还记得我第一次说的话吗,威廉姆斯先生。我想看一看您的伴侣并询问下我未来的孩子的状况,可是您一次都没有让我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呐,您也要理解我一个老家伙的心情,我是多么的热爱孩子,热爱您的孩子。”
“听说国家必须要这位红头发女士作证您签的合约才生效。”听筒那里传来几点呜咽声,“那我们来玩最后一个游戏吧,限时游戏!看您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里找到这位美丽的女士,很刺激对吗,亲爱的先生,期待您的表现!”
在呜呜声和布克申的优雅的声调中,电话被挂断了。
主动电话挂了之后,布克申体内鲜血的沸腾还没有停止下来。他回味着刚刚男人的声音,那简短的一个半月相处,男人一直平淡地对他。
他不该是这样的,布克申想,他十七岁就开始逛黑市,他必须随时都忍隐随时都陷入疯狂,困境,在困境中挣扎的人才是真正的威廉姆斯。
对,就像刚才的那样。
灰暗的房间里,在窗帘泄露一角的地方,窗户上印出布克申因欢喜而扭曲的脸。
他缓慢的转过身,拐杖打在地板上格外响亮。
布克申举高手里的照片,他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下,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婴儿的虚影,是他派去的手下匆忙拍下的。
哦,布克申走到长桌上,把它和桌子上另一只照片放在一起。
他指了指,嘴里念叨着:“十七的威廉姆斯。”然后将手指移到第二张虚影上,“后代。”
布克申古怪地笑起来。
他看向墙角被抓住的女人,她的嘴上贴上了胶布,但那双绿翡翠般的眼睛充满了怒力。
“医生。”他哈哈笑着,“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
听筒里的嘟嘟声不断地在切斯特耳边回荡。
可是切斯特像是没有反应般,他保持的这个动作。
旁边的医生看到切斯特的表情好心地叫了他两声。
切斯特机械地回头,他眼前突然模糊了一下。
切斯特扔下话筒急速往回跑。
穿过走廊,穿过护士台,这些熟悉的事物从他眼前一一掠过。
他简直觉得是自己的灵魂在奔跑,他甚至感受不到四肢的温度和力量。
切斯特被一种巨大的感觉擭住,这感觉比以往的任何一个都要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