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旅游地区而非生活市区,那医院也不是那么的大,但看起来很专业,似乎这类事偶有发生,所以医生还是很镇定的。在急救的过程,那少年不住地扣紧双手在抵着额头,嘴里念念有词,看样子是在祈祷。
这少年一看就是中东人士,而里头那位是亚洲人,怎么看都不像亲戚,是朋友的话,年纪感觉又相差太多……再看那少年焦虑的模样,双眼无神的,看来被吓得不轻,应该是个对他非常重要之人才是。
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去好奇,就让何晋鹏去买些饮料回来,说给那少年,他一定不会动一下的,所以我说我想喝,他这才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交待让我别到处跑。
横他一眼,这个时候这种地方我还能跑哪里去?
水买回来了,我拿了一瓶走了过去,递给那少年,用英文安慰他不用担心,他纳纳地接过水,双手握着,却没有喝的打算,一双失了神的眼,慢慢地找到了焦距,我这才坐在他身边,便听到他用很蹩脚的中文说:“……辰,辰他……不会有事……对吗?”
我点头,“嗯,他不会有事的,你这么担心他,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的语速尽量放慢些,希望他能听得懂。
好在,他不但听懂了,也听进去了,一双眼终于有了些神,照着光彩的看向我,仿佛我说的话就是上帝的语言,是绝对的,灵验的。“是的,他会好的,会好的……”
看着他一脸的激动,我忽然有些郁闷了,要是那人有事……啊呸,不会有事的。
这会儿,脸一冰,我本能地抓了一把贴我脸上的冰水,抬头看到一脸不满的男人,我朝他笑了笑,伸手去拉他的手,晃了晃,有些撒娇的意味。也许是我的举动讨好了他,这才缓了脸色,坐了下来。
急救室灯很快就亮了,里头的医生一边走出来,一边脱口罩,少年着急地冲上前,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可对方却是一脸茫然听不懂的,我也拉着何晋鹏走了过去,何晋鹏虽然不是很情愿,还是做了翻译。
直到医生说无碍,只是被海里的寄生虫给麻痹一下,一般休克不久,只要送医及时通常都不会有事,一会醒了就可以出院了。
我郁闷了,从来没想过海里是这么危险的。
那男人被推了出来,推到了普通的病房里,护士挂了药之后,就走了,临走前说若醒了,可以跟护士说一声,没事就可以出院。
少年看着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男人,一双眼还是红了,抓着那只没有吊水的手,就这么静静地望着。
无奈,我跟何晋鹏只得继续坐到一边,这么一等,就等了一个小时,那男人才幽幽转醒,看到身旁的少年,咧了嘴露了一个笑容,还伸手捏了捏那少年的鼻子,声间很低沉,却很温暖地说了一句话,我自然是听不懂的,但那少年忍了很久的泪,就被那句话给逼了下来,哭得又委屈又难过无助。
那种情况下,想想那少年语言又不通,顶梁柱一般的同伴忽然就倒了下去,不吓坏才怪了,可想而知当时他是有多无助。
男人伸出手,把人搂着。
看到这里我还没看明白的话,就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基了。
我把头扭了回来,看身边默默陪着我的男人,手被他牵着,我用手指在他手心扣了扣,声音小小地说,“今天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心软,他也不会管得这么彻底。
话还没说上,那头传来男声,“谢谢你们救了我。”是中文。
闻声,我跟何晋鹏站了起来,面向病床,我还没来得急客气客气,身边的男人就先开了口,“不,我们只是帮了你。”
我一怔,对方也微微一愣。
也是,救了一个人,和帮了一个人,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而何晋鹏这么说,分明就是不会承那份那么重的恩情,对他而言,只是帮了别人一把,而非救了别人一命。
一瞬间,我对自家男人肃然起敬。
而那男人也只对何晋鹏扬起了一个微笑,其他的无言于表,我觉得那是男人之间大恩不言谢的笑容,大概也只有他们这种心胸不一样的人才能理解。
叫来了护士,检查了一下说没事了,我跟那少年便去了前台办了手续,再回来,他搀扶着那男人,不过看那男人走路也恢复寻常,大概是没事了的,只是不想那少年担心,就任着他搀扶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男人自我介绍了一番,还居然真是中国人。不过有些外国血统,直到和他眼神对上了我才发现,他的眼晴不是黑色的。
男人叫木及霍辰,是个华人;身边的那少年叫哈塔浮,是阿拉伯人。
二人,没说他们的关系,但我觉得也不用他们介绍了,看都能看得出来。只是,少年看起来这么小,这个男人……不会犯罪了吧?
回到酒店,原本一片混乱的房间也被酒店工人员收拾好,那位大堂经理见到我们回来,送上了真诚的祝福。最后说为了客人平安归来,还送了免费。
一顿豪华美味的晚餐。
我与何晋鹏也被邀请了。
回到酒店的套房里,何晋鹏拉着我又是一阵厮磨,为了感激他出手救人,我存了心讨好他,于是天雷勾地水,就这么燃起来了。
可是,还是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就不能……快点……唔!”他一定是故意的,一会的晚餐一定会迟到。
☆、第138章 大人,我错了
不过,晚餐迟到的,好像不只我们俩,那两位来得也有些迟,双方出现时,我觉得自己眼花地看到了两个高大男人相视一笑的……奸^情。
少年见到我,露了开心的笑脸,用生涩的中文跟着我打招呼,我回他一句,双方这才围桌而坐下。
这一顿意外的晚餐吃得我那就一个愉快,从言谈中,对那两人有了大概的了解,也更加断定了,那两人的关系。当然,我与何晋鹏的关系,是很公开的,在何晋鹏第一句自我介绍绕到我身上,‘这是我伴侣’时,就向二人表明了我们的关系,而我也顶着羞意作含着笑点头,很配合地承认了。
对于我们光明正大的坦然,哈塔浮显得无比惊讶,倒是那位四个字名字的中国人显得很是淡定,甚至让我看出了他眼里的一抹了然。
木及霍辰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与其这么说,不如说他很不相信外人,对于有‘救命之恩’的我们,他态度虽然很不错,但能感觉得出那防备感;倒是少年哈塔浮虽然内向害羞了些,但至少是个十分真诚的人,对着我们笑得特别的开心,只是知道他的年纪时,我还是小小地惊了一下。
“什么,你……二十了?”我挤了一句很是惊讶的话,不知他有没有听懂,却见他含着羞意又很真诚地点头,也表明了他虽然说得不好,但却能听得懂我说话的大概意思。
“噢,真看不出来,在墨尔本的唐人街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以为你是个青葱的少年,懂我的意思吗?就是……很年轻,veryyoungboy!”我急着解释,希望他听得懂我的意思,表达我很惊讶。
对方含着笑点头,用发音不准的中文回我,“我明白的。”
好吧,沟通虽然有些困难,却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一顿晚吃了两个小时,木及霍辰毕竟是刚从医院回来,说身体有些疲累要回房休息,把那少年……不是,是哈塔浮给紧张得,立马就搀扶着他上楼。可我分明看到,那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心里默默地为那少年……不是,是哈塔浮默哀。
作为单纯的小零号,有单纯的幸福。
时间还早,而且也玩得差不多,明天午后的飞机,所以不着急。于是我扬起笑脸,对身边的男人发出邀请,“不如,我们到海边走走?”吹吹夜的海风,也是好的。
玩了这么多天的海水世界,但仍无法减去我对海滨的热爱。
何晋鹏很乐意地点头,脸上带着不是很明显的笑,却迷人极了。如果没有腰上揽上来的手的话,我想我会更高兴的,至少不用害臊地在意别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们住的酒店是观海酒店,所以出了酒店走一百米就是海边的沙滩了,夜里的海水仍是‘哗啦啦’地响,海水的味道伴随着海风飘过来,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