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吧。”夏樽挠挠头,想起来家里一天到晚问东问西的,他就怵头回去,能往后拖一天是一天。
“那正好!我下礼拜就走了,学弟你给我看房子看狗吧!”师兄嘿嘿的一拍夏樽肩膀,夏樽跟着抖了一下,心说真是同人不同命,看看人家公司,提前放假,该旅游旅游,再看他们……
“知道了知道了!”夏樽不耐烦地挥开师兄,觉得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师兄一边找出钥匙来丢给夏樽一边跟他闲扯:“对了,那天我去拜访客户,你知道我遇到谁了吗?你肯定想不到……”
夏樽拿了个苹果吃,抬头看着师兄:“你前女友?”
“滚蛋!我看见唐凯了!卧槽这小子西装革履的,你知道他来干嘛吗?”
夏樽脸上一沉,心说我不想知道,师兄就脱口而出:“我靠,半年不见,人家当上老板了!说也不是去哪个酒店做见习经理的,还说要见习的一年半载……”
“见习经理?”这下轮到夏樽吃惊了,擦啊,这个所谓的酒店该不会就是他们酒店吧?别告诉他唐凯不禁不会退房,还会住个一年半载而且是他的顶头上司?
他上辈子是坑蒙拐骗还是奸淫掳掠了?怎么什么奇葩事儿都能让他碰上?
夏樽不爽地咬了口苹果:“我说师兄,你没告诉他你把狗带来了吧?”
“说了啊,我还把地址给他了,让他有时间来坐坐呢!”师兄笑得非常潇洒:“对了,下礼拜我不在,他来看狗你给他开门吧!”
“开你妹!”夏樽翻着白眼,把苹果核咚地丢到垃圾桶里。
*
接下来的几天,自打师兄走了,夏樽每天工作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倒不是怕唐凯这个暗访的见习经理找自己麻烦,而是怕他哪天心血来潮非要去师兄家看狗,还得连累自己作陪。索性这两天唐凯似乎忙得很都没怎么见到人,倒是夏樽,每天没什么事,就去师兄那里喂喂狗,上上网,吃他喝他的,反倒像是等着唐凯光顾的那个人。
这天,夏樽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球,大金毛就趴在他脚边,这也是条老狗了,唐凯在t市念书市就养了它,现在上班都好几年,狗也有七八岁,这会儿打呼噜的声音都透着年迈的味道。夏樽伸手去摸了摸它,一时间有些感慨。
“养了这么多年,说给人就给人,你家主人一看就是个薄情的。”夏樽哼哼一声,金毛似乎做了个梦,把自己吓醒了,不安地在厅里乱转,接着跑到门口去等着,这是想出去拉屎了。
夏樽哎了一声,走过去给它套上狗绳,带着它下了楼。腊月的晚上挺冷,夏樽哆嗦着,把金毛带到草坪上,看四周没什么人,就把狗绳解了,由着金毛自己在那打滚儿,夏樽吸了吸鼻子,点燃一根烟。
刚没抽几口,忽然看见车行道有强光打过来,夏樽才眯起眼,就感觉大金毛嗖的窜出去,奔着开来的车就跑,夏樽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地跟着跑过去,冲到车前面抬手乱挥:“对不起对不起!慢点开!有狗!”
“怎么回事儿!找死呢吧!”车喇叭按响了,车窗里探出个大光头,对着夏樽嚷嚷:“有病吧你!”
“对不住对不住……”夏樽一个劲儿道歉,一转头,狗也没了,他心里一阵郁闷,嘟囔着:“艹……大爷的……”
“你骂谁大爷呢?”开车的是个东北大汉,也不知道耳力怎么这么好,还能听见夏樽嘟囔,当时就不干了,推了车门就冲下来,一把捞起夏樽的衣服:“找揍是吧?”
“卧槽我说狗呢,你捡什么骂!”
“卧槽你骂谁是狗!”大汉眼睛一瞪一拳就打过来,夏樽还没防御的就被打中了眼眶,脑袋一蒙就被推到了,那大哥也是个作死的主儿,他都摔了还扑上来打,俩人立马儿在地上滚做一团,就在这时,就听狗叫唤,夏樽光顾着打架也来不及看看身边情况,那大汉忽然被谁拽起来,照着肚子就是一拳,接着就看见一个白影子窜过去,接着听见大汉嗷的一嗓子。
“麻痹谁咬我!”
“狗。”说话的是冲上来帮夏樽打人的,夏樽这会儿缓过来了,眯缝着眼睛这才看清刚刚过来的是哪路英雄,就是这个说话的男人。
“接着打架还是打针去,你自己掂量掂量。”男人又说话了,夏樽忽然踉跄着站起来,转身就要走,刚迈了一步,男人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接着就有人拽住了他的领子:“上哪去?你也给我上医院检查!”
“我不去。”夏樽挣开他,扭头瞥了一眼那个东北大汉:“你也赶紧走,我不找你赔医药费不错了,你赶紧打你的针去吧!”
“卧槽你们家狗咬人你还有理了?”
“谁们家狗?”夏樽翻了个白眼,指着半路杀出来那个男人:“他们家狗!”
☆、第60章 ,
夏樽灰溜溜地回到师兄公寓里,出门时明明只带了条狗,回来却多了个人,夏樽满脑门官司地往沙发上一坐,惹祸的金毛倒好,跑到狗食盆那里开开心心地喝水,还一直吧唧嘴。夏樽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心说,都怨你,闻见主人的味儿就尼玛乱窜,见色忘义!
唐凯拎着一兜子药,夏樽死活不去医院,他只好路过药店随便买买,把东西往茶几上一放,他就催促夏樽:“衣服脱了我看看。”
“脱你妹啊!”夏樽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我自己弄就行。”
“少废话吧你,快点的,不脱我动粗了啊!”唐凯哪管夏樽说什么,作势就要扑上来,夏樽全身都疼呢,哪敢让唐凯瞎碰,赶紧服软。
“行了行了,我脱行了吧!”他说着站起来,一边脱衣服一边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看,嚯,这一身花花绿绿,都赶上人体彩绘了。
唐凯跟进来,打开水龙头弄湿毛巾,要给他清理伤口,夏樽赶紧抢过来:“得了得了,你手底下没轻没重的,我自己弄。”他说着,低下头,呲牙裂嘴的擦,胳膊也扭了,动作生硬地和残障人士似的。
“唐凯,你帮我看一眼后背,是不是破了?”夏樽说着,唐凯就嗯了一声。
“艹!我说那么疼呢……”
“衣服都破了您没看出来啊?”唐凯哼声:“这下毛巾能给我了?”
“你轻点啊!”夏樽把毛巾递过去,心里还有点犯嘀咕,唐凯弓着身子,开始帮他清理伤口,后背一碰火辣辣地疼,夏樽一个激灵:“卧槽,不跟你说轻点了吗!”
“再废话你自己弄!”唐凯吼了他一声,火气比他还大,夏樽一愣,就看见镜子里唐凯低着头,眉头皱着死紧,一张脸扭曲得都不怎么帅了,但也不知怎么了,看着这副跟帅气逼人完全扯不上关系的表情,夏樽心里似乎被谁揪了一下,又疼又胀地难受。
“冷么?”唐凯忽然开口,夏樽懵了一下,就听见他继续说:“一身鸡皮疙瘩呢?”
还不是被你恶心的……
夏樽皱着眉不说话,唐凯随手把浴霸打开,忽然明亮的光线晃得夏樽眨了眨眼,接着自己这一身赤橙黄绿青蓝紫更扎眼了,夏樽一时有些结舌:“卧槽,我刚才放那个孙子走,是不是赔了?”
说完这话,夏樽发现唐凯也在盯着自己的身子看,他的眼神过于专注,弄得自己都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我看你也看……你倒是接着擦啊……”
“你明天请个假吧。”唐凯忽然道。
“你说请就请,你以为你是我老板……”夏樽反驳了一半,忽然发觉,这人还真是他老板。
唐凯看他噎住,忽然笑了一下:“傻比。”
“卧槽……”夏樽还没骂完,唐凯已经出去拿药了。
淤青的地方被喷了些云南白药,背上蹭破的伤口先是用双氧水消毒,接着涂了红药水,全程夏樽都疼得直叫唤,好不容易上完药,简直脱了一层皮,连唐凯都一副无语的样子说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