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颜梓岳额头滑下一滴冷汗,想起他前边那句“王爷,我若想谋朝篡位,是不是也要事先通知殿下一声?”脊背顿时传来阵阵凉意。
“我只是想光明正大地在那个石碑上刻上那位将军的名字而已!”赵东篱冷笑一声道,又把手伸向了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沐清霖:“沐兄,手中宝剑借我一用。”
沐清霖第一眼看到石门上那两道剑形的凹槽和它们交叉处的图案时,他便已经明了,赵东篱会找上他,果真是为了他手里的剑!
“传说天蚕和乌绝乃上古神兵,又称‘负日双剑’,剑柄上分别刻着太阳和三足金乌的图案,乌绝在下,天蚕在上,剑柄交叠在一起便形成了“金乌负日”图,能开启乾坤之门,而乾坤鼎就被封印在乾坤之门内!
铸剑之人和这道石门的制造者应该是同一个,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是殷族人,帝俊的崇拜者,他有掌控乾坤鼎的能力,并设了阵法将其封到了石门之内!而还魂珠,就在那乾坤宝鼎之中!”赵下边是一个宽阔的墓室,地面布局呈“回”字形,棺床摆放在中间用大理石砌成的方台上,床上三棺并列,所用木材皆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混以少许楸、梓,质地坚细,均耐潮湿,防腐性强。椁室内设有屏风,便房,黄肠题凑,模仿活人居住和宴食之所,做工精细且巧妙,跟富贵人家的住所相差无几。
里边最惹眼的还是椁前那列成两排的青铜鼎和编钟,鼎有七个,编钟总共有九个,“钟鸣鼎食之家”是高官贵胄、荣华富贵的代名词,但是七鼎九钟代表着君王级的丧葬规格,即使是地位显赫的朝中大官或是王侯,最多也只能随葬七钟六鼎,如此看来此墓是座君王墓而非一般权贵的墓室。
颜梓岳心中好奇,便上前去查看,发现中间的一个青铜鼎颜色与其他几个略有不同,只见口沿上刻着六个当朝文字:“圣赐李相寝盂”。这是皇上几年前赐给李丞相的金鼎,颜梓岳自然是见过的,不可置信地掀开棺盖,里边空无一物,三具皆是空棺,忍不住暴怒道:“大胆李相竟私造陵墓,以帝王规格布置,简直是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
“宰相七钟,他却用了九钟,这野心显而易见,意图谋反,其罪当诛!这算不算是证据确凿?”赵东篱眯着眼睛看他,笑着问到。
“我回去自当禀明圣上!但是你是赵家遗孤,早在十年前就应该消失于世,本王公私分明,也定会全数报予圣上。”颜梓岳咬咬牙恨声道。
“呵……”赵东篱轻笑,身后沐清霖冷冷的目光盯得他脊背有些发凉,最终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笑道:“沐兄,你的文殊恐怕要难逃其罪了,不过,他既是死人,不会有任何改变,这也不关他什么事了。”
“原来你都知道!”沐清霖说完,沉默地看了他半晌,脸上神情淡漠,看不出情绪波动:“还魂珠在什么地方?”
“呵……”赵东篱莞尔,接着拉长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道:“别急么……我这就带你们去。”他说完又回头看了颜梓岳一眼,笑道:“你想给我定罪,怕是不能如愿了。”颜梓岳不明他话中意思,只是跟着他回到了外边,方晓云此刻已经瞠目结舌,下巴掉到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跟着他们走。
赵东篱领着他们来到一处气势磅礴的瀑布前,指着从几十米的绝壁上飞流直下的水帘道:“我们从这儿飞上去,大约在中间的地方有个山洞,直接进去就行。”
方晓云看着眼前从悬崖峭壁上俯冲而下,宛若一条流动的白缎从天而泻的瀑布,嘴巴张得更大了,全然没有将赵东篱的话听见去。赵东篱见他愣愣地站在那里,有些木讷,便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你回隐山等我可好?”
“不好!”方晓云闻言皱了皱眉头,立马回神道。
赵东篱见劝不动他,心中无奈,便抓起他的身体,径直往上边飞去:“那么都上来吧!”
几人飞到半空跟着赵东篱穿过水帘,果见一洞穴,宽十尺有余,深数米,透过如雪飞帘尽可远眺群山,华山美景尽收眼底。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颜梓岳看着洞外潺潺流动,云绕雾漫的“珠帘”,忍不住惊叹道:“倘若不是到过此处,当真不知世上真有此奇景,得此一游,真是不枉此生也。”
“过来。”最里头的赵东篱突然开口道,几人纷纷回头,见他看着沐清霖,但也都围了上去。只见他所站的地方有个嵌进岩壁里的石门,门上有两个交错在一起的凹槽,像是两把剑的形状,剑柄交叉在一起,那处有一图案,看上去是一只三足鸟怪鸟背上驮了个太阳。
赵东篱指着上边的图案道:“此乃金乌负日图,古有神话,日出日落皆载于金乌,因此人间才有了黑天白日的交替。而东方殷族所供奉的神‘帝俊’,相传是裹先天灵宝河图洛书出世,是承太阳星气运而生的两只三足金乌之一,从这门上的图案来看,殷族人最近要寻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道门之内,也就是传说中还魂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乾坤之门?”颜梓岳看了石门上的图案一眼,眼里闪过一抹讶异。赵东篱摸了摸石门上的凹槽笑而不语,突然自怀中掏出一张图纸,递给了他,颜梓岳伸手接过,拿到眼前一看,双眼猛地放大,满脸不可置信道:“河图洛书!”但奇怪的是这纸上除了“河图洛书”四个字外空无一物。
“非也。”赵东篱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抽过他手中的纸张,拿到洞口打湿,然后摊开铺到地上,又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瓶子里的棕褐色的液体尽数倒到图纸上,然后在图纸上迅速晕开。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白纸上出现了蓝色的图案,颜梓岳小心翼翼地将其托起,发现竟是一张地图,而地图所指的终点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他终于知道赵东篱为何会如此地轻车路熟,原来他是受了地图的指引,恐怕已经来过不少次:“这个是哪来的?”
“刚才是怎么回事?”方晓云和颜梓岳几乎是同时问出口,比起赵东篱从哪得来如此机密的地图,他更关心为何他将瓷瓶里的液体往纸上一倒,便凭空多出了这么一副活灵活现的地图!简直就像变戏法般,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是不敢相信!
不待赵东篱回答,他便已一手夺过他手中的瓷瓶,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顿时恍然道:“这里边的东西是海水和碾碎的海草混合物,还加了多种药材和酒水一起熬制的,啧……奇怪了,怎么突然就变蓝了。”
他说着又伸手拿过颜梓岳手中的地图,用手指沾了点上边的画迹,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两眼顿时亮了起来,惊喜道:“哦,我明白了,这地图是用地瓜泥画的,干了就看不到了,但是洒上这药水原本的痕迹就会变成蓝色,这药水能治大脖子病呢!这病在内陆比较常见,但是沿海地区就罕见了,以前我研制过不少,也曾拿地瓜来试验过,只要两者碰到一起就会变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