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挣扎着钻出来:“…那也要给老太爷大老爷他们请安。谦儿等下也过来了。”
说起易谦,易云卿还有意见,就着眼前的脖子咬了口:“昨儿怎么还让谦儿睡在这里?”
缩了缩:“…谦儿还小…”
易云卿换了个地方咬:“还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过了童生了。你呀,可不能这么惯着他。”惯得他都没边了都,每次说请安不要这么早却老是不听,害冬阳也不敢跟他睡懒觉怕被堵在被窝,接间害的他没了早晨刚醒耳鬓厮磨的乐趣。
冬阳横他眼,钻出被窝。
室外听了响声的大丫环领着一众小丫头推门进来,给火炉里添了炭火,捧着烤的暖暖的衣服穿过起居室的两道纱帘,再绕过八屏红木缀玉屏风,抖开绸缎面的棉袍服要给冬阳穿上。
冬阳抬了手,从丫环手中接过自己穿了。不管多久他还是不习惯丫环给他穿衣服。
两大丫环见了,福了福身退出屏风外,让冬阳自己穿衣穿鞋袜。
易云卿见了笑:“你呀,这些小事怎么老是不能习惯?”早上不习惯被人贴身伺候,吃饭不习惯有人布菜,洗澡更不习惯被盯着,害那些贴身丫环每每都以为冬阳不喜欢她们。
“我自己有手有脚,干嘛要劳动她们?”再则男女有别,真跟那些丫环近了,这连儿子醋都吃的男人不定生些什么事端出来。
易云卿对冬阳的暗自白眼视而不见,掀开被窝起身套上衣服,伸开手由着冬阳给他系腰带。
一身白色绸缎棉袍,上有低调奢华暗绣,再配上深色祥云暗绣缀玉宽腰带,把他身形勾勒的更为高挑气质更是不凡。
大丫环们才刚捞起起居室的纱帘,易谦像掐着点似的跑了来。嘴里永远先叫的是冬阳。“小爹爹,谦儿给您请安。”
冬阳笑下,伸手给他拢了拢棉服领子。
易云卿黑着脸瞥他眼。
易谦这才对其行礼请安:“爹爹,谦儿给您请安。”易谦这是小孩心性,怪易云卿昨晚没经过他同意便让丫环把其抱回房间,而不是让他继续留在小爹爹旁边睡。要知道在温泉山洞避祸的那一年多,他都是跟小爹爹睡的,可惜一出山那位置就没他的份了。昨晚想着又能一起睡了可结果一觉醒来还是在自己床上,那种一早起来就不爽的心情谁能体量呀?
易谦不爽,易云卿更不爽,所以原本打算带他一起去看梅花的决定改了改只带冬阳一人去。
瞧着后方眼巴巴瞧着的易谦,冬阳心软。
易云卿拦了他:“明年春就要下场考童生了,这时候最是要紧不能分心。”
“可是…”
“谦儿的心已经野了,若再不收一收恐怕在科举上没什么成就。皇上有意废除推举制统一由科考选拨人才,所以谦儿若想入仕唯有考科成绩出类拔萃。”易云卿这么说是瞧准了冬阳小事上能心软,可大事绝不含糊的习性,所以才扯了虎皮作大旗。其实事情哪有他说的那么绝对,朱礼是想废除推举制,可那是对付世家大族推举亲族弊端的小手段,易云卿作为这小手段背后出谋划策的人要想给自己儿子弄个小官职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冬阳不知这背后弯弯道道,一听这么严重立时收起心中那一点心软。到了山外的梅花园,冬阳看这满山遍野的梅花在大雪铺盖下那份独物的清冷傲骨,就算他不懂诗词不懂白雪红梅的风雅,也觉着眼前景色是独一份的漂亮。“我可不可以摘两枝带回去?”冬阳问。
“我让人去问问这梅园的主人。”知晓冬阳折梅不是为玩,而是给不能来的易谦带回作礼物。
随待去问了下,回来摇了摇头。
冬阳也知道这么好的梅花被折了有点可惜,所以也说不上失望。
“等下回去时让人去买些梅花,反正你不说我不说,也没人告诉谦儿这梅花不是这折的而是买的。”这点小谎易云卿说的毫无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