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参,葱白、葱油快炒,以五味酱入味。
荔枝?颗颗饱满,那就带壳上桌,边剥边吃最好。
小三定了下菜色便往水缸走去,他伸手要抓缸里甲鱼,却不知为何,药膳又在他怀里动了一下。
「怎么?又调皮?」小三道。
药膳左右晃了晃,然后一下一下地往前轻撞,「唧唧。」
小三听不懂药膳说话,可这三天共动了两次,小三遂把她抓了出来。
药膳没乱叫乱跳,只是随着小三捉着她书脊的手往后一仰,洁白的书页如同盛开的芙蓉一样,缓慢柔软地起舞,而后直翻到某一页,才慢慢地停下来。
「嗯?」小三道,「这是要我看书?」
药膳书角掀了一下,似点头。
小三虽觉疑惑,但药膳这姑娘早被他训得妥妥帖帖了,平常没事那是安静得不得了,他也不怕她再作怪。
于是,小三就低头看了看翻到的那一页。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当下那就整个怒火中烧!
药膳翻到的那一页明确写着:
「药膳江鲜篇——甲鱼。
主诉:人肝经,强肝补肾,益血气,壮阳。
以下列食法十种……」
页首还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甲鱼。
小三额角开始抽,有种即将要爆青筋的感觉。
他不禁回想起苏乱送来的食材和苏乱平时为人。
苏乱这个人简单地说,就是三个字——生来乱人、乱事、乱太平的。
年轻时是这样、嫁人后是这样、老了依旧这样,八百年不改。
小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翻到杂牲篇,羊。」
书页翻翻翻,在某页停下。
「药膳杂牲篇——羊。
主诉:补气滋阴,温胃养力,益血气,壮阳。
以下列食法十种……」
页首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羊。
小三火气都快爆了,但他努力压制,口中继续吐出几个字,「飞羽篇,鹌鹑。」
「药膳飞羽篇——鹌鹑
主诉:补五脏,益精血,温肾强筋骨,壮阳。
以下列食法十种……」
页首画着两只歪脖子的鸟。
小三当场火了!
连两天都吃这种东西,难怪昨日小五、小六会目露红光,犯上作乱!没事搞这出,那老头真是安逸太久,活得不耐烦了!
「苏乱——」小三仰天长啸,「你这个危害人间的祸患!老子今日不好好整治你,老子就愧对你哥苏凌——」
在小三房里的小五、小六被这惊天巨吼吓了一跳,两人紧张互望,小六捂着胸口说:「我们又哪里惹师兄生气了吗?」
小五冷静下来道:「不,你仔细听,师兄吼的好像是苏乱的名字,不是我们!」
「……」小五语毕,双子沉默半晌,同哀悼:「他死定了。」
◇◆◇
三爷是日直闯庆王府,苏乱不敌,因此被抓,吊于庆王府内豪华茅厕之横梁上。
乱不断呼唤其孙阿岷来救,庆王蒋岷惊,请三爷坐下一谈。
得知苏乱所为,庆王顿时面黑如墨,首次请出家法——一条藤条,拎苏乱至宗祠,命跪,并屁股抬起,鞭二十,后关宗祠忏愧。
太公蒋琛遗训:
「乱乱吾妻,吾之半身,须待之如珠如宝,不可违逆。但吾有所忧,忧吾妻外放,日后定调戏良家妇男一如当日调戏于吾。命,尔后子孙得执家法,乱乱不守家规,鞭,并关宗祠与吾日夜相对至悔意出,得放之。」
亲见苏乱挨罚,跪蒋琛牌前忏愧痛哭,三爷爽哉,遂归。
◇◆◇
是夜,聂府。
聂夙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从那日被小三扔下江后,他一病不起,已多日未下床。
厨房里燃着安魂香,烟雾缭绕。聂夙咳嗽几声,低头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左袖,那处本该有他的左手,却因小三的缘故,断在将军冢。
一想起那个人,聂夙就咬牙切齿,原来当年那个贱女人生的贱种没有被淹死,现下回到京城,百般羞辱糟蹋他。
本以为握着苏远远,苏谨华怎么都不敢动他,谁知那老头不但撤了他将军楼总管之位,还要他入赘苏家,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聂家如今就只他这个长子嫡孙能承继香火,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