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_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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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朕亲临。

  尉迟叹了一口气,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边陲之地,民风素来彪悍,对于京师皇权也并无多少敬畏之意,多少人只知知县还不知有皇上。林沫赌了一把,终于是见尉迟的心思。

  “宋衍可曾来过鹤城?”他问。

  尉迟不敢说谎:“宋老哥的确没来鹤城,他直接绕嘉桐去漠河西城门去了。”宋衍这人,熟读兵法,也打过不少胜仗,却一直没能封爵,实在是因为这人性格有些不温不火的,不管事儿多急,他都希望按着自己原来设定的路子走,为此违背过几次军令。

  虽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他这样的性子,皇帝不惩罚他已经算是个宽宏大量的了,还指望给他封爵?他自己却像是在意又像是不在意。下一次,还是这么老神在在。但史官们却爱他,觉得他有飞将军李广一样倒霉的运气,却又比李广多出许多战功来——宋衍二十年来,未曾尝过败绩。故而,这位还好好地活着,史官们却已经给他写了不少传记,称呼他为常胜将军,丝毫不怕日后被打脸。

  如今,宋衍又走了一步险棋。绕道嘉桐,这是要与漠河大军一起对北狄形成包围之势。然而如果漠河里头,席将军撑不下去呢?若是白时越没有自己逃脱出来,而是继续被困在北狄大军里头呢?若是今天来的是另外一些送粮的官员,军饷到漠河的时候干脆就只剩一半了呢?

  这位宋大将军都没去考虑。

  林沫赌赢了。

  与太上皇不同,当今有些重文轻武——虽然他自己没说出口。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位正值壮年的天子对武将们放宽了管辖,相反,戍边将领五年一轮换,早已实行了两轮。尉迟承泷接手鹤城守军也才三年,并且还有两年就该去别处了,他并没有胆量赌这一把,他的士兵,全听他的,跟他一起造反?

  开什么玩笑?!

  离京师越远的人,就越觉得皇城遥远地神秘着,帝都人讳莫如深的秘密,他们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事儿来讨论着。林沫这人,三元及第,少年英才,有人说他是文曲星下凡,虎口脱身,救下水溶一命,担得上“文武双全”,于是人人都得艳羡林家的好运气,养出这么个好儿子来,还庇荫子孙后代。又不知谁说,你们知道什么,谪仙一样的人,是林家能养出来的?是不知道吧,他和一个皇子长得一模一样呢!

  难道说他是``````

  嘘,噤声!这可是我家小子的老师的侄儿亲眼见的,我可就告诉了你一个人——

  ……

  这样的小道流言,尉迟当然听的不少,他也知道,自己麾下的士兵估计也听说了不少,搞不好还亲自参与了这消息的扩散。本来只是将信将疑,只是这回亲自来看一眼,堂堂北静王,被一个侯爷压着,说话都是等林沫说完了才开口,全无半点王爷气度。这叫他也生了不少疑惑。是以云雷声的拉拢,他犹豫了几天,终于没能答应。

  其实心里也是有些发憷的,当年收钱的事儿,他可没少做……

  好在这位小爷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主儿,或者说,眼下的形势叫他没办法斤斤计较。

  “云雷声怎么处置,尉迟将军心里有数?”他笑眯眯地问。

  尉迟犯了难。

  水溶插话道:“可别这么子急躁,总得抓住了好好问问,你不是想知道他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谁帮他贪的,又是谁给他的胆子?倒是挺聪明,冒充东瀛忍者,还冒充得挺像——我想着,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他平日里,一定倒是见识过真正的东瀛忍术。”

  尉迟冷汗流了下来。

  “太麻烦了,我要到漠河去。”林沫老神在在。

  尉迟忙道:“大人若是不方便,下官愿意代劳。”

  “不要有压力。”林沫轻飘飘地道,“姓云的自己找死。”

  等尉迟承泷走了,水溶才慢悠悠道:“不可能是云雷声,鹤城实在是太远。而且我总觉得,这个内奸是军中的人,甚至很有可能,是个离席大将军很近的人。”

  林沫笑道:“我以为你要说席大将军呢。”

  “我为什么不说他?”水溶反问了一句。

  林沫愣住了。

  “其实说实话,我连你舅舅都怀疑过。”

  林沫噗嗤一声笑了:“我还当你心里已经有数,才向皇上请行。不过,云雷声今日所为,日后若是彻查,还不够他灭个三族?”

  “那为何不日后彻查呢?”

  林沫眸子一暗:“太脏了,暂时不动他们。”

  他为了这个机会,等了十几年了,从来不介意再等上几天。

  现在——不是好时候。他顿了顿,问道:“银票何时兑好?”

  “他们走山路,明天正午同咱们会和。”水溶道,“你不是想不清楚云雷声为什么敢向咱们下手?”

  林沫“嗯”了一声。

  “我好像发现了他的好东西。”水溶不无得意道,“这人联络地方乡绅放利子!只是我的手脚到底慢些,难道叫他发觉了?”

  林沫道:“他便是没看到,回头找不到了,也该知道是你拿的,就算不是你,这节骨眼上,偷他账的也定是给咱们看的。”

第 166 章

  我很着急。

  林沫话里话外的意思一出口,水溶也不方便说什么。

  林小侯爷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说法。但水溶却一直以为,他年轻气盛且锱铢必较。云雷声此举,毫无疑问惹恼了他。如果换做平时,别说只要动云雷声一人了,只恨不得鹤城的地都要被他挖起三尺来。

  只是现如今时候不同。

  他是来解漠河之围的。人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这次却出兵得突然,大军在漠河,可撑不了多久。更何况支援的宋衍既然存了突袭敌后的心思,哪会带多少粮草?人、马都要吃东西,还有兵器火药,可是一样不能少。

  林沫不是不想计较,只是现如今,没有他计较的余地。

  但是匆匆告辞的尉迟承泷刚刚却又听出了别的意思——待到林沫他们回来时,可就不一定是这么两三百个人了,到时候,鹤城又是什么样的情况?云雷声并不是个傻子,他难道不知道林沫是什么身份?就这么不顾后果地进行这么一出,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只是却没有时间去问了。

  尉迟承泷也很着急,虽然这次他没掺和进云雷声的这桩破事儿,但平日里,云太守收些东西,他也能拿到一份儿。这可不是说着玩玩的。林沫的名声,更多的还在“铁算盘”,眼里不容一粒沙子。如今他是将功折罪,也不知道能不能换林沫放他一马。这么想着,他倒有些抱怨云雷声怎么不干脆下手更重些,直接结果了林沫了。

  到时候,他再去解决了云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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