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绿色的小虫扑扇着透明的翅,在一片开花的植株叶片上蜿蜒爬过,尔后,两只修长且白皙的指头伸出,那虫子就被指腹夹住。
像是温柔的抚慰,东方不败轻柔地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那虫身,但食指和拇指却在下一刻将幼虫的翅膀连根拔除,疼得那虫子触手乱颤。
“看着。”无情剥脱了虫翅的男人捻起那对透明的玩意儿,对赵暖舟抬眼道:“我跟你,从此如同此虫,不再复合。”
赵暖舟见此,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末了,东方不败扔下那半死不活的虫子,笑笑道:“拨开的肉是不可能在粘回去的,也请你记住你当初说过的话,不再相见。”
赵暖舟喉咙一阵干涩,好一阵,他开口道:“我骗你的。”
“我骗你的,”他说,“当初我想留你,所以骗你和我在一起,后来我不想害你,所以我骗你离开我,这样,你可原谅我?”
隐藏于心底的话都被掏出来,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东西,本以为会烂死在肚中的秘密被剖开,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被摆出任人观看。
这大概是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了。
至少在这一刻,赵暖舟是这样想的。
皎月漏下的惨白月光就和赵暖舟现在的脸色相似。
他转过头,不再看着东方不败,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渐渐收紧,握成了拳头。
又是停滞的静谧。
就因为这样无聊的原因而说谎?
东方不败点点头,轻声道:“哦。”
哦,这样啊。
“所以?”他挑眉继续追问道。
“嫁我可好?”赵暖舟没想就答道。
回廊那里的乐曲声似乎更响了,连偏幽的亭子都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乐声,但在经过了有些漫长的跋涉,那原本喜庆欢乐的声音听上去显得荒凉,倒是奇妙。
难听的乐曲声恐怕比哀乐更叫人心烦。
尤其是在不对的时辰。
“嫁你?”东方不败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最荒唐的笑话,冷冷笑了两声,道,“你这样的男人啊……你以为我同你做了那事我就非君不可了?你真当我是女人?”
“不,不是的。”赵暖舟慌忙答道,向前走了一步。
东方不败并不后退,却是也前进了一步。
他按住男人身侧的独歌剑,嗤之以鼻道:“赵暖舟,拿好你的剑,管好你自己,否则,有朝一日,我必定让你血溅满地。”
说着,他拔出了那把剑,脱鞘之时的犀利清响和随着而来的冷光让他有了一瞬的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