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月亮还真高悬半空。
叶星官却不再留恋于睡眠,摸出剩余的兔肉啃干净了,就站起身来出了石林。他依靠观星判断了一下方向,然后就向着西北大定府的方向直奔而去。
出了关之后差不多就已经算是女真人的地盘了。虽然说这时候夷汉混居得挺厉害,但是出了山海关的汉人其实许多已经都说不出到底算是哪方的人。
就算有人还留恋故土,但是却也很难回到关内去了。
这种情况下,叶星官完全无法辨认敌友,所以索性也不再在这种地方纠结,而是购了马和干粮,然后顺便打听了一下最近有没有受伤的人经过。
他谎称那女真人是自己的叔叔,果然很容易地就打听出了对方的行踪。
叶星官便策马追了上去。
一路上他也是急驰狂奔,可惜出关之后情形终究不必关内,叶星官也无法像在关内时赶路一样,每到一处驿站就直接换马继续前进。
而不能换马,叶星官就得稍微照料一下马匹,不能让它过劳过饥,以免影响行程。这样一来,路赶得就比在关内时要慢上许多,许久都没有赶上对方的行程。
而眼看大定已经近在眼前,叶星官心头却是越发焦躁起来。
他担忧对方进了城之后自己就难以从对方手上拿回那半幅地形图,另一方面也担心那人在进城之后会将地形图转移到别人的手中,到时候满城都是女真人,他能够寻回或者毁掉地形图的可能就会越发小下去。
却不料正在焦躁之时,他好巧不巧地就在大定府的城门口看到了自己正在追杀之人的身影。
这时机……实在有些过于微妙了。
那女真人很可能颇有些地位,总之他是直直地越过入城的队伍便向着城门口驾马过去了。因为在城下,叶星官其实颇有些投鼠忌器,但是实在是不得不出手,所以最后他还是催马跟了上去。
因为城门口人声嘈杂,或许是对方也因为到了自己的底盘而有所松懈,觉得叶星官不可能这样胆大,直接单骑独创敌城,所以女真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接近。
然后就在眼看要入城的时候,对方胸口一凉,才惊愕地发觉自己的胸口竟然被一把长剑给穿透了。
伴随着一股死寂一般的静寂,叶星官猛然拔出了插入对方背上的长剑。那伤口在剑锋划出时喷出了一股血泉,然后血泉主人的喉咙中发出了咔咔的沙哑声音,可惜心肺被刺穿,已然说不出具体的遗言。
叶星官的动作却是一下有没有停,就伸手摸向了怀中,取出了那袭绢布。
这时城门口的士兵才终于反应过来,用女真语大声呼喝着开始发出敌袭通知。叶星官抢过绢布之后,城上已经架起了弓箭和投石车,而旁边的士兵亦开始连续不断地聚集过来,就开始向着叶星官攻击而来。
叶星官却没有立时拔剑相抵——这守门的士兵武艺低劣得很,即使手拿刀剑也可以被叶星官用两条腿轻易闪躲掉。
反而是弓箭兵对他更有威胁。
面对这种情况,他十分果断地不退反进,却是一头冲向了城门之中——在城墙上看来,这个位置正是射击或者投石的死角,迫使着顶上的弓箭兵无法伤害到叶星官,而在城门门洞之中与兵士近身搏斗的时候,叶星官已经运功捏碎了拿到手的那张布帛。
他伸手拿着那绢布的碎屑往攻上来的那些兵士眼上一样,趁着对方被杂物入眼时猛然开始反击,一剑挥出,就听到一叠声的惨叫。
光这一下,城门口就倒了不多不少正好十人。
叶星官书生般俊秀模样,出手却如此凶狠辛辣,一瞬间倒是唬住了许多人。
他见士兵们怯懦不前,却是不进反退,迎上去几步就又收割了几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