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大的荣誉,多大的造化,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艾伯斯破天荒地在一众媒体前表达了自己对唐厄的欣赏,他说,“他拥有非常迷人的外表、非常聪明的头脑以及非常卓绝的艺术品位,任何一个男人只要具备这三者中的其中一个都已是魅力非凡,可他居然同时拥有了三个!我想我上一个见到同时拥有这三者的男人,还是克拉克·盖博……”
波普艺术大师确实对外媒说过这些话,但他通篇没有提及厄尼斯·唐,只是用一个“他”字代替。
他说的人是方馥浓。
拍摄结束之后,战逸非与艾伯斯一同观看尚未经剪辑制作的样片,他不得不承认,很大牌,很能占据消费者心智中的空缺,很棒。
觅雅总裁聚精会神地注视屏幕,白人老头却毫不避讳地注视对方。眉弓、凤眼、鼻梁乃至漂亮微翘的下巴,全都是他的菜,他突然开口,居然真的开门见山提出了要求,我想操你。
战逸非微微一愣,脸上的神情也瞧不出是喜是怒,还是根本受宠若惊,忘记了怎么回答。
眼见那枯枝似的手指即将摸上战逸非的脸,同样在场的方馥浓及时向前,将这一动不动的小子拽向自己身后,又对眼前的白人老头露出微笑:
“我操你大爷。”
只会一句汉语的白人老头立即懂了。
干不成。
告别艾伯斯,战逸非让唐厄与夏伟铭的工作团队先回了国,自己则和方馥浓改道法国,说是去探望一个朋友。
自打战逸文死后,他的老婆温妤与还是小不点的女儿就住在这里。
战逸非有阵子没见到嫂嫂,居然表现得十分紧张。他知道她嫌自己戴耳钉的样子流里流气,所以悄悄摘掉了那颗亮晶晶的小石头,把它塞进口袋里。他还去花店买了一大捧花,等待女人出现的时候,便抚摩着花瓣若有所思。
本就长得太过寡淡,何况还不施一点脂粉,女人清汤挂面地出现,笑容倒一如既往的和煦。战逸文刚死那会儿,温妤被自己的痴情所伤,精神状态不太好,但这会儿看来好多了。
战逸非送上花,像一个向心仪女人献出情书的少年那样小心翼翼,微笑着说,嗨,挺久没见了。
方馥浓自觉不该打扰,与温妤的小女儿在花园里玩。
他是来借钱的。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绝不会惦记起哥哥留给嫂嫂的那些东西。
“你哥留给了我一些东西,不过你今天也没法子带走。你给我一个月时间就好。”温妤表示得先折价处理了之后才能借钱给他,她对自己这个弟弟表示歉意,“你哥其实真不是做生意的料,这么高学历只教会了他纸上谈兵,不懂得社交也不懂得治下,他留了这么个烂摊子给你,真是对不起。”
“没有,我哥挺好的。怪只怪我资历太浅,接管到现在也没起色。”战逸非摇头,“就拿赵洪磊来说,也是我哥为了我才安排进的公司,那个时候他已经病得很重了。”
“虽然你哥不是最出色的经营者,但他却是一个最出色的丈夫。”她告诉他,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嫁给了战逸文。
你爱他什么?
因为我知道他爱我,爱得全世界相加都比不了。我们是至亲,也是朋友,我们之间毫无隔阂与秘密,我们比世上所有的情侣都更相爱。温妤笑笑,我本来已经疯了,直到有一天我发觉他还活着,她抬手摸上自己的心口,活在这里。
战逸非微微埋下眼睛,不说话,这个女人不知道她的婚姻一直都存在着另一个女人,那女人丰韵妖娆,更符合世上绝大部分人的审美,也因此鲸吞了她丈夫的爱情。
“过一阵子我可能会回国,看看爸妈,也看看二叔。”温妤没听懂对方的沉默,笑着问,“你呢?结婚了吗?”
“怕是结不了了。”战逸非仰起脸,以一个很好看的样子勾起嘴角,开玩笑说,“你嫁给我哥哥后我万念俱灰,后来决定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