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redemption让人精疲力竭的训练会将小黑压制下去,会一点一点泯灭掉他的好斗与杀戮心,会渐渐消灭掉他……
然而没想到我还是太天真了。
就像是一颗种子丢在树木丛生的树林之中,种子在不断长出根茎深入地下,直到根端已经顽固的无法轻易拔除之后——数年未生长出的枝芽在一夜间突破土壤蹿出数米高。
其实在特种兵的训练之中小黑他比我强多了,像他这么热爱战斗与杀戮的人格,redemption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天堂,然而当我察觉到这点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很聪明,懂得隐藏起自己的实力,如何击倒隐藏在草丛之中的毒蛇?当然是不打草而是找准蛇的七寸直接一招致命。
在公司的一次实验中小黑依靠技能强化剂的帮助将压抑多年的积怨一朝全部释放了出来,而我这个主人格自那时开始便被他压制了下去,只有在夜晚才有短暂出现的时刻。
他毁了卡格塔,伤害了修,不过显然在公司的这段时间这家伙的荣誉感提高了许多,最起码比我强的多。他留在redemption致死都打算为它效忠,遵守它任何命令为它实行一切的杀戮。
与其说是他毁了卡格塔,倒还不如说就是我一开始的无能所造成的……
如果我不那么软弱,如果我也可以凶狠一点,如果我再强大一点……
事态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局面。
安莫、修、克尔斯、大量特种兵一个个都逃离了redemption,我也想要离开,我也想去弥补小黑对你们所带来的伤害,我也想帮助你们!
可是啊……
我终究还是个弱者呢。
redemption毁灭了,失意的小黑明显比起之前心不在焉了许多,于是我趁机将所有力量释放出来,强行将小黑的人格渐渐压制了下去。整个过程很痛苦,反抗的小黑让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去地狱报道了。我知道如果以后再让他反为主人格,那么以他的谨慎与我仅存的这些力量,是绝对无法再抢夺回自己的身体了。
于是我写了这封信。
在这之后,我要去帮助你们,帮助安莫,修,帮助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们。
卡格塔毁了,我的家人我的一切都毁了,我只剩下你们了。
所以我必须要为你们做些什么。
redemption虽然毁灭了,但亚特的势力对你们依旧是个危害,尤其是他们的首领。
所以我决定写完这封信就去寻找他们,就算拼上我尤尼克的性命我也要拉下亚特这些该死的垫背的。
我毁了我的一切,我骗了安莫几十年,我差点杀死了修。
所以我要弥补我的过失,也算是弥补小黑所造成的一切伤害,也算是我仅存的一丝软弱,还希望我的伙伴们平安如旧。
我要去袭击亚特的首领,我要去帮助你们,哪怕这只有百分之一的胜算……
好了,故事诉说完了。我,要起航了……
? ? ? ? ? ?
黑鹰在天空发出一声滴血般的长鸣,随后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给人掐住了脖颈般,一道黑影由天而降重重砸在我们面前的石地上。它的鹰眼怒目圆睁仿佛要瞪出来似的,它直直的盯着天空北边的方向,随后翅膀一扑棱。
它去陪伴自己的主人了。
“尤尼克确实有段时间会变的非常无理取闹,就好似要故意闹事般。”安莫将信封轻轻合起递给主管,然后蹲下身,默默注视着死去的黑鹰。“可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他是……”
他的眼神在一瞬间突然变的温柔起来,就好似正对着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你为什么那么傻呢,我可是你的朋友啊,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呢?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承担下去……”
“尤尼克……”
我们回到了啤酒村,将黑鹰与信封埋葬在了自己租下的房间后院,安莫蹲在那座小坟冢面前沉默了将近半天的时间。我原本想陪着他,但他说想一个人与老朋友叙叙旧。
冷淡的语气仿佛在对待一个陌生人似的,这让我的心不禁揪了起来,虽说以安莫的性格大概不会陷入悲伤太长时间,可即使我很担心他……
却也只能作罢。
对于尤尼克的死,我只能尽量坦然释怀。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什么啊,尤尼克这个老好人都升天了我都反而没那么难过,可怎么看到安莫这幅失神的模样,就感觉胸口一阵闷痛呢?
我甩了甩头,揉着太阳穴叹气走回房间,在这个星球待久了不会是中邪了吧。
不过好在还有足够让人舒坦心情的事情。
回到啤酒村让我眼前一亮的事情那便是我临走时租的房子,主管将屋内收拾的整整齐齐,必备的物品都准备的差不多,而且客房还多了两张床铺,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简陋但最起码这是属于我们自己的一个住处。
也算得上是一个温馨的家吧,来到这里这么久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了。
西特卡亚那边还处于亚特占领的地盘,但现在首领他们被困在雪极北,没有我的带领他们绝对不可能在三天之内离开那片雪原。
而且听说最近雪极北会有一场十年一遇的稀罕暴雪呢……
看来得找个机会把西特卡亚救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十二、难以释怀的坦然
大雪封山,狂暴的风雪仿佛要将眼前所见的一切事物都染成一片白色,可怕的精灵裙摆扫起一阵狂风,把最为健硕的马匹都直接掀起到天空之上,在皑皑白雪之中,任何人都将迷失路途的方向……
在回来的第三天我就接到了雪极北暴风雪的消息,看来有些事情必须要果断行事,如果当初我再犹豫一下晚些时辰起程,那么我们现在的敌人就不再是亚特而是这场恐怖的风雪了。
在这场强烈的雪灾中首领当然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回来,直升机在这种天气起飞就是找死,而装甲车,我不觉得他能够在皑皑白雪中分出归来的方向。我想如果他们的队伍没有个充分的准备话,那么等暴风雪停了之后我说不准还能去帮忙收个尸。
扯远了,他们的事情我才管不着。
从后院回来后安莫便恢复了往常的冷漠状态,但看得出他的冷淡一直是他纤细内心的保护色,其实他的精神很恐慌,他很害怕朋友的离去,看似不平易近人的家伙其实更希望与人在一起,与伙伴在一起。
而克尔斯的刺猬头自那天回来之后就蔫蔫的,柔软的趴在额头上和它的主人一样没有一点精神。克尔斯与尤尼克按理说并没有多大的交集,但或许就是他那种舍身相护的精神对克尔斯的影响很大,所以这个单细胞的小藏獒才会如此难过尤尼克的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