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朗觉得自己地判断不会出错:“不然呢,你感激他的养育之恩吗?”
康耀又露出那种嘲讽地笑:“他对我有什么养育之恩?他每年去世界各地贫民区, 找些熊虎族孩子带回国,跟我们这些孤儿院里选拔·出来的试验品, 丢在同一个笼子里养着, 一年见不到他几次,这算养育吗?”
谢朗皱眉:“他把你们养在笼子里?”
陆子遥提醒呆猫咪:“这是个比喻。”
康耀解释:“就是放在同一个大院里养,管吃管穿,限制自由,拼命训练, 日子过得还不如孤儿院。
教练成天给咱们洗脑, 说成了拳王有多么光荣多么前途无量。最后通过选拔的成年孩子,被他哄着签下合约,这就是他对我的养育之恩。”
谢朗发现拳王的遭遇跟自己并不相似, 难怪拳王成不了冷酷杀手。
“你呢?”说完自己身世的康耀,再一次试图打探俩孩子的底细, 有意无意地看谢朗一眼:“陈兴兴?”
一阵沉默。
陆子遥垂眸端起咖啡, 小声提醒猫咪:“喊你呢。”
忘记自己化名的小猫咪眼睛一亮:“哦, 我吗?我来自地狱。”
“地狱?你是说国家队?”瞧这反应,康耀怀疑这小鬼连名字都虚报了。
“当然不是。”谢朗想了想,半真半假地回答:“我也有养父,但我养父是个变态,经常虐待我。”
康耀神色一惊,脑子里的线索迅速串联成线——
两个灰头土脸的外地孩子——参与夜店的拳击赛挣钱——想出国却不坐飞机——搭顺风车却不敢说出目的地……加上变态养父。
这俩孩子该不会是合作杀了养父,所以想要逃出国?
“你们……”康耀又惊又心疼,皱眉看向小猫咪。
心里不由想象他被变态养父百般折磨的模样。
怪不得性格这么不稳定,很可怜了。
另一个孩子看起来倒是不怎么可怜,大概没有哪个变态养父欺负得过“树袋熊”。
树袋熊吃饭时的一举一动,就跟那些矫情的贵族似的,饿死也要摆出小绅士的派头,吃个快餐店吃出了米其林三星饭店的气势,八成没受过什么苦难,可能是帮助“陈兴兴”杀害养父的同谋者。
“我们怎么了?”谢朗狐疑地眯起猫眼,盯着拳王:“你干嘛总想调查我们的底细?”
“可能是人贩子,想拐卖我们。”树袋熊殿下在猫咪耳边煽风点火,当面对拳王人身攻击。
“怎么可能?”康耀说:“合着只许你调查我,不许我随口问问?”
谢朗依旧神色怀疑:“我总觉得,你养父没理由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康耀放下餐叉,认真地解释:“老康昨晚琢磨了一宿,都没猜出你们俩小屁孩是什么底细,但根据他的经验判断,你们现在肯定是没有经济来源,才选择参加拳赛。
两万多撑不了多久,他觉得你们拿过一次容易钱,肯定很快挥霍光,迟早还会回来,找他这个财神爷。
所以咯,他现在就是尽可能表现出阔绰好爽的善意,等着你们安心吃回头草,根本不可能主动干涉你们的自由,怕吓跑你们。”
谢朗没说话,心里觉得很有道理。
但是这老板打错主意了,龙崽没有经济来源的日子,也就这两天了。
康耀见两个孩子又开始放松的吃起来,就关切地开口:“我确实想打听你俩底细,尤其是你,陈兴兴。”
谢朗抬眼看他:“为什么?”
“你被你养父欺负了?”康耀低下头凑近对面的小猫,神色沉重地开口:“你们是不是杀人了?”
俩男孩同时停下餐叉,抬眼看他,脸上都写着“你是不是傻”五个大字。
康耀紧张地继续说:“我看你们俩都还没成年,如果真的犯了事儿,赶紧的自首,向法院曝光你养父的行为。
本来就有未成年保护法护着,加上正当防卫,这事儿根本用不着逃出国。
你们身上就这点钱,哪怕能偷渡,出了国还是俩黑户,日子怎么过?”
谢朗:“……”
树袋熊殿下端起咖啡靠到椅背上,优雅地翘起腿,淡淡地评价:“你们猫科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么?”
康耀的猜想被俩孩子否定了。
吃完午饭,三人继续旅程。
原本打算傍晚下高速,找旅馆休息一晚,但俩男孩坚持要尽快赶路,康耀只好一路跟着指示走。
离目的地还有几小时行程的时候,那个“树袋熊”男孩借他手机发了条信息,还给他的时候,信息都删除了。
这小孩一定是杀人犯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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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是半夜。
奥加和伊撒罗边境地区,一片宁静。
“再往前就有驻守士兵了。”车停在旷野,康耀下了车,帮谢朗打开车门。
“就这里。”谢朗背着包走下车,有些兴奋,转头看向拳王:“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好人。”
“这算夸奖吗?”康耀靠在车门上,抿嘴微笑注视着小猫。
只有月光的旷野,小猫的侧脸浸在橙黄地车灯光里,笑容温暖了黑夜。
“你可以不用走。”康耀鬼使神差地开口,呆呆注视着小猫咪:“像普通孩子那样念完高中上大学,我供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