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冈翘着二郎腿。“快点启动它!”
“哦……”
斯科特咬破手指,挤出几滴鲜血。
教父评论道:“真是野蛮的仪式。”
法阵吞噬了斯科特的血液,迸发出夺目的红光。一瞬间,斯科特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被人力无法操控的力量转得头晕眼花。过了好一阵,疯狂的旋转才停下来。斯科特仍觉得天旋地转,费了不少力气才走到窗前,脚步踉跄得像个醉汉。
“快看!沃尔夫冈!”他指着窗外,惊喜地叫道,“那不是咱们镇的警#察局吗?我们真的回到枫树岭了!”
他回头望着教父,期望从对方脸上看到一点儿嘉许的神色,然而教父脸色铁青,表情像是恨不得把斯科特塞进运载火箭,发射#到太空,永远也不让他回来。
斯科特“呃”了一声,再也抵不住眩晕,身子一歪,从窗户摔了下去!他连坠楼者惯有的“啊啊啊啊——”的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砰”的一声砸在了柏油路面上,差点没摔断鼻梁。
他翻了个身,呈“大”字形躺在路面上,望着头顶无垠的夜空,左边是他们家的房子,右边是小镇警#察局,还有几辆警车停在门口。他就那么躺了五分钟,接着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为什么房子会被传送到警#察局对面啊?!”
多米尼克目瞪口呆地望着本应是自家房屋的位置——现在只剩一个大坑,坑里坐着一条孤独的狗。
“发生了什么事?我房子呢?”
狗听见人声,悲伤地转过头,冲多米尼克“汪汪”叫了两声。多米尼克跳进坑里,狗跑过来蹭他的腿,发出“呜呜”的哀嚎。
多米尼克问:“教父呢?斯科特呢?他们去哪儿了?”
狗:“汪汪汪!”
多米尼克又问:“那房子呢?我中午跟沃尔夫冈通电话的时候他根本没提到房子的事啊!”
狗:“汪汪汪!”
多米尼克:“你除了汪汪叫还会不会说点别的?”
狗沉默了。
多米尼克绝望地捂住脸。克里斯蹲在坑边,不失时机地给他补刀:“这就是你家?还挺……别致嘛……”
多米尼克手脚并用地爬出大坑。“亲爱的你听我解释,我家不是这样的,至少我上次离开的时候不是,我们一家是普通的现代人,不是穴居原始人。”
克里斯扬起一边的眉毛。多米尼克跟他相处了很久,知道他这个表情的意思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他真的没骗他啦!
“你别急,我去问问邻居!”多米尼克急忙说。
“哦好。”克里斯点点头,接着补充道:“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急。”
多米尼克敲响了隔壁史密森先生和史密森太太家的门。虽然时候已晚,但史密森太太很快便来应门。史密森太太是位身材矮小、和蔼可亲的中年妇人,披着一件睡袍,头发上缠着众多卷发器,脸上还糊着一层透明的膏状面膜。
“天哪,瞧瞧这是谁!多米尼克亲爱的!”
她亲切地拥抱了多米尼克,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两下。多米尼克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面膜。
“我听沃尔夫冈说你今天要回来,你是刚刚才到吗?”
“呃,是的,史密森太太。”
“亲爱的,你来看我真叫人开心,但我不得不说现在不是个拜访邻居好时机……”
“我也知道,史密森太太,我无意打扰您,只是想来打听一下,我家发生了什么事?”
史密森太太面露困惑之色。“你家?没什么特别的啊……哦,今天上午斯科特在花园里跟你教父吵架来着,好像是那孩子剪坏了花园里的花。沃尔夫冈大发雷霆。你知道他有多宝贝他的花。”
“就这样?只是剪坏了花?不是把我家房子整个铲平了?”
“你在说什么呀,多米尼克?你喝酒了吗?”
多米尼克无言地指着他家房屋的位置。史密森太太从自家客厅的窗户朝外边看了一眼,立刻惊叫起来:“我肯定是还没睡醒,正做噩梦呢!”
史密森先生和家里的三个孩子被她吵醒了,一家人穿着睡衣跑上大街,对着席勒家的大坑指指点点。很快,隔壁的马林一家也被吵醒了,全家人深夜出动,同史密森家胜利会师,十多个人聚在一起,围观这不同寻常的大坑。
“这是怎么了?房子呢?”
“是不是瓦斯爆炸,把房子炸飞了?”
“但是我们什么也没听到啊!”
“你睡得像头死猪,就算空袭了你也听不见!”
“你不是也一样没听见?”
不久之后,一整条街都被吵醒了。席勒家仿佛成了镇上新兴的观光景点,白街的每一户居民都要上这儿来参观一趟不可,有的甚至拖家带口,一时间,相机和手机的闪光灯此起彼伏,大家争先恐后地将照片传到社交网络上。
然而,围观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人能告诉多米尼克他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多米尼克反倒被隔离在了兴奋的人群之外。当小镇治安官驾着警车到来时,席勒家门前的马路上挤得水泄不通,警车甚至开不进去,只能在外围鸣喇叭。
“让开让开!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都回自己家去!”治安官用扩音器发布命令,不过收效甚微。
多米尼克像见了救星似的冲向警车。克里斯无言地跟在他后边。
“治安官!”
“啊,多米尼克!”
治安官年近五十,他的孩子和多米尼克是同学。
“你回来了?正好,我也正找你呢。”
“我家到底出什么事了?房子怎么没了?”
“是龙卷风。”治安官的表情变得古怪,“你教父说是龙卷风把房子吹飞了,正好掉在警#察局前面。说实话,他不是对我们有意见吧?不是在用这种极端且行为艺术的方式表达抗议吧?我觉得我们镇还是挺民#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