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如雪,气质雍容,他沒有遮伞,衣衫间已落了斑斑雨迹,而身上却沒有丝毫狼狈,风姿挺拔泰然自若,仿佛是一块被雨水冲洗的美玉,愈发清透的叫人惊叹,叫人挑不出丝毫瑕疵。
“南璞玥!”
林倾尘几步开外便认出了他,此时失去理智的林倾尘,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劈头就大声质问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我妻儿的吗!”
完后不待他反应过來,便提拳打了上去。
“你干什么!”寻着他的身影赶來的诸葛逸,见状惊慌的喝声阻拦道。
而诸葛逸,紧张的关心他挨打之余,却忽略了林倾尘话里的意思。
不过话落已晚,南璞玥早已硬生生挨了他这一拳,这一拳明显很重,打在了他左脸上,他身子向旁边一个趔趄,之后站稳,手里依旧小心护着药碗,不过即便如此谨慎,还是免不了洒了些出去。
看到这一幕,诸葛逸的心狠狠被人扯了一下,失去理智,气急之下一把将林倾尘抵到长廊旁边的一根圆柱上,银色面具下的眼睛泛着杀人的冷冽之光,咬紧牙关沉声道:“我警告你,不许你对他动手!你若是心中有火就冲着我來!”
“警告?”林倾尘嘴角牵起,邪邪一笑,眼睛好似苍鹰般寒冷的眯起沉声说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林倾尘什么时候害怕过别人的警告?”
而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南璞玥,只不过是出去煎了个药,沒料想回來便遇到这种事,抬手摸上生疼的左脸,侧头唾出一小口鲜血!
之后抬头目光凛然的与之对视,待认清來人的面貌,面色更冷,狠厉的说道:“是你?!你还敢來?”
“哼!是我,你又能奈我何?”林倾尘再次走近他,用咄咄逼人的话语故意激怒他。
明显它的目的达到了。
南璞玥面色阴沉,双眼里好像有巨大的龙卷风暴在酝酿,他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攥紧手里的药碗,胸脯气的上下起伏,仿佛有团火苗在炙热的燃烧,越烧越旺,转而看向他身后的诸葛逸,口气冰冷而决然的说道:“杀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指使他杀人,带着漫天的暴戾之气。
诸葛逸浑身一僵,沒想到居然将事情弄得如此糟糕棘手,他启唇说道:“我想,这其间定有什么误会,我们……”
“我让你把他杀了!你沒听到吗?!”南璞玥打断他,恨恨的说道。
呼吸一屏,之后诸葛逸颓然一叹。
见此,林倾尘冷哼一声,打死他都不相信诸葛逸会对自己动手,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相信他不会做出如此恩将仇报之事。
沒错,诸葛逸不会这样做,不说他救了自己,就说半年以來的交情,他已然将他视为朋友,心下烦乱,拧着眉无奈对他小声说道:“还不快走!”
“孩子沒渡过危险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林倾尘坚定说道。
“你!”
他抬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继而漫不经心的将目光锁向南璞玥:“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南璞玥攥紧拳头,银牙咯吱作响,面色早已冷却到极点,他真恨不能杀了他!这个人,绝对是自己的宿敌!他发誓:他跟这个男人势不两立!
林倾尘不再理他,堂而皇之的向屋内走去。
而诸葛逸一直在寻思他刚刚的话,他总是在提孩子,那孩子……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他,开口问道:“那孩子是你的。”语气几乎接近肯定。
林倾尘哑然,不置可否,他点头。
“为什么从來沒有告诉过我?”原來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他还总是傻傻的认为那是南璞玥的骨肉。
林倾尘无话可说,本來这是他们三人之间的事,自己对周乔做出那种事,他也沒说起过,若说得不好听点,他确实心虚,而他已经对不起她,又怎会将此透露给别人來毁她名声?
叹了口气,“你就当什么也沒听到吧。”林倾尘皱眉对他言道,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一声冷笑传來,南璞玥愤然说道:“本王看你是心虚了吧!”接着目光幽幽的与之对视说道,“我告诉你,周乔是我的妻子,祺儿也是我的,你想都别想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你不要逼我
其实他说的全部是一时气话,是故意拿來激怒他的,却不成想两人都听了进去。
心下一悸!眼神一寒,像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一样,林倾尘大步上前再次提拳打了上去。
还在悲凉于南璞玥所言的诸葛逸,回过神将他一把护住,本可以拦下他的拳头的,可是,心里只剩怆然的他,隐藏的招式早已抛掉九霄云外,于是便替他生生挨了一拳,这一拳落在了眼角,顿时生起红肿。
“你!”
心底的懊恼无以复加,林倾尘恨恨得收回手來。
诸葛逸忍着眼角的疼痛,放缓语气对林倾尘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知道你武功比他好,放过他吧。”
对于诸葛逸的舍身相护,南璞玥并沒有感激,相反,煞气更重,早在刚才他就看出两人是一伙的,此时, 语调冷冷的说道:“假仁假义!”
诸葛逸心下一怔!
林倾尘当然知道他爱他,该打的也打了,不该打的也打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淡淡扫了一眼,气馁离开。
林倾尘一走,诸葛逸顺利成为他的出气筒,此时南璞玥站于他身后,嘲讽的冷哼出声來:“还要作戏给我看吗?”
诸葛逸猛然回身,言之切切的解释说道:“玥,我沒有,我……”
“留在我身边为他做细作的吧?哼!真是好笑!算本王瞎了眼,以后我们就当作从來沒有认识过!”打断他的话,语调阴狠的说道,紧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再给他机会解释便甩袖而去。
痛!闷痛!痛到窒息!却又无法开口讲出事实澄清自己。
是他将林倾尘引了來,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诸葛逸冷笑一声,紧接拳起拳头,重重打在了旁边的栏杆上,几道清晰的血丝浮出來,几些狰狞……
不行,他要找他解释,至少说明自己沒有恶意。
……
从下午到夜间,林倾尘一直守在孩子身边悉心照看,不知是父子的缘故,还是上天眷顾这个可爱的孩子,南璞佑祺的高烧已然退去不少,这使大家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截。
林倾尘离开后,夜色已深,南璞玥一直坚持留在这里,周乔担心他的身体,左右劝他回去休息,南璞玥坳不过她,终于卸下满身的疲惫,仔细嘱咐好下人们,便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