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父母的互相问责,他被吵得头疼,但也懒得劝。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不定什么时候两人就把炮火一起对准他了。
这时,就听一道清亮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那人问道:你们吵什么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那是个很漂亮的年轻男人。也就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子娇小玲珑,看着有几分瘦弱。皮肤带着病态的苍白,近乎透明,却漂亮得不可思议。偏生他还留着一头红色的长卷发,配上精致绝美的小脸,像商店里的洋娃娃。他瞳孔的颜色偏淡,又是狭长的凤眼,吊着眼梢看人像只灵动的小狐狸,有着天真的魅惑。
木欢对父亲冷冰冰的语调显然没感觉,慢吞吞地道:方才身体不舒服,就洗了个澡,浴室里只有这一件,爸爸想让我光着出来吗?
木毅无言以对,谢茹倒是有些担心,问道:小欢,你哪里不舒服,需要叫医生来看看吗?
木毅脸色变得尴尬,木欢意味不明地瞟了他一眼,对谢茹说道:没什么,刚才运动得太激烈,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木欢的出现本来已经缓和了场面,奈何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分明了解木樨的难处,居然还若无其事地问道:这是怎么啦,看把小弟逼得。我说小樨也是成年人了,有男人有性生活,不都是正常的吗,值得你们这么大动干戈?
木欢话一落,底下的三人反而愣了,木毅皱眉追问:你说什么?
木欢装作不解,伸手指了指木樨的脖子,疑惑道:难道是我看错了?那不是吻痕吗?
原来,木樨这么一番折腾,原本遮好的痕迹都露出来了,本来木毅夫妇俩还没注意到,经木欢一提醒,齐刷刷盯着木樨的脖子。
刚吮出的印子看起来色情味十足,木樨想否认都赖不掉,在父母可怕的逼视下缓缓后退。他这幅惧怕的样子更坐实了奸情,木毅一激动,扬起胳膊就要打木樨。
然而,还没等木毅的巴掌落下,木樨却忽然往后倒,眼睛一闭晕过去了。这可着实吓坏了众人,木毅急忙接住他,谢茹也在旁边喊:去,快去把沈医生请过来。
木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大概是情绪起伏太大,或者是不愿意面对惨淡的现实吧。他迷迷糊糊地睡着,隐约听到耳边回响着不同的声音,好像还有母亲的尖叫痛苦,发生了什么,他得了绝症吗?
木樨胡乱地想着,之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似乎睡了很久,木樨才醒过来,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窗帘挡着,夕光透过来少许,显得屋子里愈发晦暗。他坐起来半靠在床头,没看见盛怒的父母,倒是木欢抱胸站在窗前。隐在光线里的美人面目模糊,气质却带着妖邪,仿佛被光照出了本性的恶魔。
木樨按了按还突突跳着的太阳穴,问道:我怎么了?
木欢转眼盯着木樨看了一会儿,突然绽放出异常灿烂的笑容,说道:你怀孕了。哎呀,真是大喜事呢,我们家又要添丁了,我可以当叔叔……还是舅舅来着?
怀……孕……木樨只听到了这两个字,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木樨整个人都被震傻了,脑中不断循环着木欢的话,你怀孕了,你怀孕了……
为什么会这样?虽然他是双性人,可意识里自己一直是男性,怎么可能怀孕,他从来都没想过。而且,孩子……孩子是谁的?贺青峰,剧组里的乞丐,替身,那晚上的大老板……他们都碰过他,而且时间相差的都不久,就算算出了孕期,他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上苍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木欢见木樨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摸着下巴捉摸了一会儿,走向前问道:你该不会……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吧,还是对方吃干抹净,提了裤子不认账?哎呀,要是有人站出来承认,帮你一起承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要是个野种……呵呵,父亲是不会让你留下来的。
木樨默默地听着,静了良久,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木欢,说道:我出去拍电影的事也是你告诉爸妈的吧,刚才也是,木欢,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般害我,我被赶出家门,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木欢冷笑:你是没惹我,怪就怪你生在了木家。你被逐出家门多好啊,下一个就是木湮,木家全散了我才高兴。
木樨听得胆寒,抖着声音说道:你……你这个疯子。
木欢弯下身,逐字逐句道:我疯也是木毅逼的,我想要什么他不清楚吗?他清楚,连你们都一清二楚。这个家不散,我就永远没有得偿所愿的一天,你明白吗?
说完,木欢狠狠地关上门离开,留下慌张无措的木樨独自垂泪。
且说木欢离开木樨的房间,靠在房门上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整整衣服,去了木毅和谢茹的房间。谢茹一时受不了刺激晕过去了,木毅在床边守着她。
木欢进门就看见这一幕,控制不住心脏抽疼,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开口问道:小樨肚子里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木毅毫不犹豫地说道:打掉!他是个男人,生孩子算怎么回事。而且,我不会再让他抛头露面,小小年纪不学好,跟男人搅合在一起,雌伏人下,也不嫌恶心。
木毅一想起木樨怀孕的事就来气,不免口不择言,说出的话却是伤到了木欢。
木欢红着眼睛冲到木毅身前,质问道:恶心?你觉得和男人做很恶心?
见木欢狂乱的神情,木毅就意识到不好,赶紧劝道:别闹了,别把你妈妈吵醒了。
木欢都不看床上的谢茹一眼,直接坐到木毅的腿上,揪着他的衣服领子,恨声叫道:木毅,你就是个伪君子,懦弱的小人。你说我恶心,那你呢,天天晚上给妻子喂安眠药,然后跟亲生儿子上床的你呢,不恶心吗?你怕她发现,你要维持这个家,那我呢,我算什么?
木欢已然发了疯,毫不顾忌地叫喊,好在方才医生给谢茹打了安定针,她才没有被惊醒。木毅一言不发地任木欢撕扯他的衣领,因为他理亏。
和亲生儿子乱伦,这是他下地狱都洗不掉的罪孽,可是他抗拒不了,抗拒不了木欢的深情,抵不住他的诱惑。那雪白诱人的身体,蛇一样风骚的扭动着,还有火红的长发,每次做爱的时候都会缠住两人的身体,木欢会用动听的语调叫他爸爸……
木毅承认自己的懦弱,一边享受着木欢全心全意的爱恋,享用着儿子年轻火热的身体,一边逃避着这段感情,始终不敢给木欢一个明确的交待。
他总是以家庭为挡箭牌,可实际上却是不敢迈出那一步,他不敢让背德的感情见光,不敢面对世俗的眼光,更不敢拿拥有的一切去赌,就自私又可耻地拖着,渴望两全其美。
显然,木欢是忍够了。他见木毅还是冷着脸不发一言,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木欢越过谢茹,直接跪坐到大床上的另一头,脱光衣服,指着木毅一字字道:我要你上我,立刻,马上!就在你和妈妈的床上,像我们每晚都做的那样,狠狠地疼爱我,好不好,爸爸……
木毅吓得一下站起来躲开老远,怒喝:你疯了吗?赶紧把衣服穿上,你还要闹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