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大踏步登上火车的踏上他旅程的时候,沈家正大乱著,救护车的音乐声,邻居的议论声,沈意的喊叫声,那个早晨沈家特别的热闹,可是却是种悲哀的热闹。
沈意一直抓著沈蓝波的手,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昨晚气了他一晚上的儿子倒在地上,浑身冰凉,甚至叫不醒。
救护车上时医生简单地看了一下,给沈蓝波做了心脏复苏术,紧蹙的眉头松开:“还好。”
沈意当然不会相信还好,他看的到沈蓝波白到无血色的脸,几乎没把桌子掀翻,那个常年给沈蓝波做身体检查的老医生也被他堵在办公室宣泄不满。
沈意大怒:“我一直吩咐你每年好好检查,现在是什麽情况?”
那个医生年纪已经很大了,并不畏惧沈意吃人的眼光:“我去年检查的时候,确实什麽情况也没有,脊髓性共济失调的病发时间是十六七岁,他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我都以为他没有遗传到。”
沈意的手指搭在桌子上收紧:“那麽……现在怎麽又有了?”
新年那天的时候他心存侥幸就是因为此,沈蓝波每年都检查的,医生一直都说没有任何症状,所以那时候他都不是很担心。
很多时候,在你以为度过危险期之後,危险才会真的到来,因为它喜欢袭击措不及防的人。
“每个人情况不同。”医生也有点儿无奈,“其实他发现的很早,厚心肌梗塞还很轻,所以也就差不多今年的体检检查时间,这病防也防不住,只能迎接。”
“厚心肌梗塞麽?”沈意顿了一下,显然他了解这个词,“他会猝死?”
“不。”医生反驳,“他的情况很好,只是伴随著轻微的心率缓慢,如果他能好好调养的话,心脏病并不是问题。”
医生揉揉鼻子,“共济失调这病是不会立刻出事的,只是会……”
“只是会慢慢瘫痪,从脊椎到全身是不是?”沈意倚在墙上,好像已经站不直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後居然像喃喃自语了,“然後肌肉组织会脱力,最後无法呼吸,七窍流血而死……”
他的眼睛里有点儿茫然,带著回忆的味道,好像亲身经历过似的,呼吸紊乱精神混乱。
医生倒不是特别惊讶,这是家族遗传病,沈意是孩子的父亲,想必不是父方这边,母方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孩子的母亲就是死於此的。
他突然打了个寒噤,记起二十多年前这个男人牵著孩子来的时候的景象,每年的例行检查与担忧,其实沈意早就有心里准备了吧,只是那个普遍十六七的病发期让他以为沈蓝波安全了。
那麽……孩子的母亲大概是真的死於七窍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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