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耸肩:“那麽这次我很高兴,你只告诉了我一个人,虽然……嗯,又要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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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蓝波开门的时候极其小心,大气都不敢喘,进来才发现家里根本就没有人,鞋柜上空空的。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猛然变了,脸色都成了无色的,身体倚著刚合拢的门缓缓软倒,狼狈地坐到地上。
下雪的季节,地板冰凉,沈蓝波无措地瘫坐在地上,两手捂住眼睛,一滴滴水珠沿著指缝下落,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裤子,这场哭泣迅疾而无声。
他经常哭,其实软弱的像小女孩儿,可是沈蓝波每次的泪水都不过是武器,小时候是跟父亲索要心爱玩具的武器,後来就是软化凌寒的武器,或者干脆就是要骗得同情心。
无声的哭泣什麽都没有,沈蓝波也从来不偷偷的哭,哭泣是要张扬的,宣示著某种需求,等待著某种成果。
如果哭能得到一些东西,为什麽男人就不能哭?沈蓝波从来不觉得哭可耻,可是现在他恨不得把眼睛捣瞎,把泪腺割掉。
他在天池面前镇定而强大,可是这一刻他还是战栗的像个小孩,他总是这样,什麽也对付不了,惧怕任何事情。
他害怕疼痛,他害怕疾病,他害怕死亡,沈蓝波心里挤满了恐惧,压抑的情绪洪水般流泻出来,奔腾不息,几乎将他淹没。
可是最害怕的是,如果这样,他真的如天池说的,不能喜欢任何人的,沈蓝波的喉结不断滑动著,好像泪水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不能再靠近凌寒了,他总以为他有很多机会,反正他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是年少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知道的时候老天已经收走了他喜欢的权利。
凌寒、凌寒、凌寒……
沈蓝波小小声地叫,又忍不住警告自己:不能这样的。沈蓝波哽咽著告诉自己,会被发现的,要镇定啊。
可是沈蓝波也没有机会叫几声,就闭嘴了,他听到了门外钥匙的声音,他想爬起来上楼,可是他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门已经推开了,正抵在他的身体上。
“怎麽了?”凌寒皱著眉推开门,沈蓝波红著眼睛站在门口。
“你不是去补牙了?”凌寒有点儿疑惑,沈蓝波走了一个下午,现在回来眼睛却红通通的。
“我再也不要去那个医院了!”沈蓝波一听凌寒提补牙就怒不可遏,近乎咆哮起来“他让我等了半天,最後却告诉我他要下班了,让我明天再去!”
凌寒放下手上的包裹,疑惑地看看沈蓝波:“牙没补?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