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太信是因为他碰到事情很少往鬼怪方面想,遇到些迷信的家夥也往往爱嗤之以鼻,可是他又习惯了祈祷。
每个晚上,沈蓝波睡觉之前都会安慰自己,明天会好点,或者起床的时候,他会告诉自己他能挺过去。
他心里有某些东西,苦闷而隐秘,秘而不宣却又时刻蠢蠢欲动著,直到这个早晨他接到了某个私密的电话。
凌寒下楼的时候,锺声正响过八点,昨天都折腾的不轻,所以连起床规律的沈意都毫无动静,他下来的时候正在想,是不是应该动作更轻点。
嫋嫋的咖啡香气提醒凌寒楼下已经有人了,有点儿出乎意料,坐在桌前的居然是沈蓝波,甚至还烤了点面包,尽管棕色的色泽显示那些面包遭受了不太好的礼遇。
“起这麽早?”凌寒有点儿尴尬,他现在看到沈蓝波就手脚不自在,自从知道沈蓝波身体真不好後,凌寒总是不敢对他太凶,但是又不愿意靠的太近。
给了希望再离开什麽的,其实更加的残忍。
沈蓝波放下手上的咖啡,皱眉指指自己的嘴巴,嘟嘟囔囔:“我要去补牙。”
下巴磕碰了,牙齿还掉了两颗,幸好只是两颗犬牙,虽然有碍观瞻,讲话倒是不碍事,起码不会漏风。
我陪你去吧。凌寒刚要想说,却碰上沈蓝波因为期待而晶亮的眼睛,立马改口:“好,那你小心点,不要开车,坐车去吧。”
沈蓝波点了点头,礼貌地道谢:“谢谢,我会注意的。”
凌寒心里突了一下,他一直希望沈蓝波能够有礼貌一点,但是现在沈蓝波这麽正经地道谢,他却突然别扭起来,好像这一刻他一直以为可以俯视的沈蓝波脱离了他的某些掌控。
人犯贱起来真是无边了,凌寒心里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居然会因为礼遇觉得别扭,自己也真是无药可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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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套精致的小别墅,木质的栅栏上绕了一圈圈粉红的花瓣,细看才能发现是纸折的,寒风吹过,便落在行人身上,沈蓝波的肩头与头发上都有几朵,衬著他雪白的脸惊人的漂亮。
“你一个人过来的?”沈蓝波往前走了两步就有人小跑过来,他是个极俊秀的年轻人,穿著及膝的白色长袍,胸口的口袋里插了一把笔,花花绿绿的,就像他那张花花公子脸一样不可靠。
“坐车来的。”沈蓝波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我没告诉爸爸。”
“他还真够放心的。”白袍的人嘀咕了一句,“进来吧,外面这麽冷。”
小小的别墅不大,里面却是干净,长长的走廊里安置了数盆花卉,室内的温度也很适宜,淡淡的花香里夹著点微微的消毒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