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味道越来越浓重,仿佛近在眼前。
沈明奇心生不安,转头看着一直贴身的下人沈福生,道:“福生,你闻到什么味儿了吗?”
福生虽然不能言语,耳朵也听不见,可他看得懂唇语。
他抽了抽鼻子,摇摇头。
“这就奇了……”沈明奇踱了步,那不安之感越来越强,让他不能安定。
他道:“福生,你去叫卓少爷来。”
沈福生点头,正要走,沈明奇又叫住他道:“等等,你……你去找人,到城外驿站。按说每天这时候,总有从京城来的信件,为何今日没有。”
沈福生忙去了。
沈明奇坐立不安,因羊皮卷一时,他对卓琅的怀疑陡然加深。
毕竟他这个半道捡来的外甥心思狠辣,从屠灭卓家之时便可见一斑。连对自己血亲都能下此毒手,保不齐他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背叛沈家。
因着下雪的缘故,院子里显得分外冷清,他在茫茫雪地中,呼吸到清冷的空气,才觉得舒服了一些,胸口的烦闷也散去不少。
沈明奇忧心忡忡地往卓琅屋中走,门口的守卫见他来了,忙着行礼。
沈明奇道:“盟主可在?”
“回舅老爷,盟主适才出去了,尚未归来。”
“去哪里了?”
“不知。”
“那林公子呢?”
“我在。”林之卿早就听到他们的对话,再不出来未免失礼,忙推开门,让沈明奇进去。
沈明奇见了他,慈祥笑道:“我是想找那小子商量些事儿,不想他不在。”
林之卿道:“外面冷,还下着雪,您先进来吧。”
沈明奇道:“不了,我再去前面寻他。”
林之卿客套一下也就成了,便目送他离开,随后问门口那人:“小哥,可否带我去趟书房,在屋里着实闷得慌,可下了雪我竟然又不记得路了。”
守卫只知林之卿是贵客,怠慢不得,忙在前面引路。
林之卿跟在他身后,走得不紧不慢,因为是雪地,脚步还有些蹒跚,走到廊下,忽然就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守卫眼疾手快,把他扶住。
林之卿紧皱眉头,按着自己的脚踝,皱眉道:“嘶……似乎是扭到了。”
那守卫忙道:“我先扶您去坐坐。”
林之卿坐下后脱了鞋袜,脚踝果然青紫一片。
守卫独自一人又不能背他回去,只好道:“林公子,您先在这里坐一坐,我去找人把您扶回去。”
林之卿痛得额头渗出一些冷汗,说不出话来。
那守卫急忙去寻人了。
守卫才转过回廊,林之卿便飞速穿回了鞋袜,狡黠一笑,掏出匕首在青砖缝隙之间轻巧地刺入,顺势借力一下便攀上了屋檐,神不知鬼不觉地顺着屋脊溜到了后门口。
往日这里也是戒备森严,今日可能是因为下雪,竟只有两人一左一右守着。
林之卿想了想,又折回去,在屋顶瞧了半天,见墙下的确是无人路过,才一个鹞子翻身跃下去。
现在这条路是他熟悉的,那日从林子中返回时就是走的这条路,十分偏僻。
只是今天的确是有点怪,居然叫他如此轻易地逃了出来,连藏在手心里的匕首都没能用上。
可林之卿仍是不敢大意。
以往的经历告诉他,越是如此,越是危险,他必须速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