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卿展颜,爽朗道:“哎,枉我担心这么久。”他学着卓琅的模样,拍拍对方的胸口,道:“你我兄弟,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卓琅瞧着他的模样,心中暗喜道:“天长地久,总有把你收服的那一天,你我都不离不弃了,以后还怎样分开?”
他心里得意,但是外面却不露半分,叮嘱道:“此地不比南阳,但是前车之鉴,若是拘束着你,是我的不是,如果有需要外出,一定要带几个人,我并没有杀掉他,白衣教如今虎视眈眈,我心中担忧你的安危,林大哥,你也要多保重。”
林之卿道:“哪有这么多规矩,我记得就是了。”
入夜,卓琅与他睡在一处,只是这一回他规规矩矩,半分雷池也不越。
林之卿却是紧张无比,一刻也不敢松弛。
他脖颈上那块红斑才褪去不久,就是眼前这个人的杰作,而之前喂药的举动也让他作呕不已,他是万分忍耐着才没有把他从床上给踢下去。
他睁眼到了半夜,后来实在撑不下去才沉沉睡过去。
清晨身旁的卓琅只一动,林之卿便立刻惊醒,只是没有睁开眼睛。
卓琅撑在他上方瞧他睡颜,过了一会儿亲了下他的鼻头才翻身起床。
林之卿后背上起了一层冷汗,强忍着厌恶浅浅地侧过头。
卓琅听见动静,又过来围观了一会儿。
林之卿被他盯得发毛,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终于在临界点的时候他退开了,接着门被轻轻地带上。
林之卿细听了一会儿,没有其他动静了,才坐起身,环顾着这件房。
按照陈继的计划,首先是陈缑假扮殷承煜掳走林之卿,故意叫卓琅看见,卓琅必定会出手相救,林之卿趁机混进府中,伺机行事。
这第二步则需要陈道出手。
想到此处,林之卿不免为陈缑担忧。
他们出发前陈继执意要陈缑在胸腹前后裹上一层护心甲,他也只能盼望陈缑在马蹄之下没受伤。
之前在南阳时,林之卿偷盗的那份羊皮卷一直存在原地,但是其中内容他记得一清二楚。他一直怀疑那份名单与白衣教有莫大的关联,便有意无意地问过殷承煜教中是否有人暗合那份名单,但殷承煜一问三不知,他后来也就放弃了。
此时,林之卿重新记起那份名单,心想,自己盗走之后,卓琅会不会改动一番。想到此处,林之卿忙轻轻下了床,从门缝里往外看了一眼,见是没人,便极快地在房中翻检起来。
鬼胎
可惜搜遍了边边角角,仍是一无所获,林之卿失望地停下手,坐在床上,寻思着要不要伺机去他书房看一看。
这时门忽然开了,把林之卿唬了一跳,连忙假作无事的模样探过头。原来是卓琅亲自送早餐过来,见林之卿光着脚坐在床边,卓琅忙道:“林大哥,你怎么连鞋子也不穿就起来了。”他嗔责道:“还没出正月,又潮湿又冷。”
他捉住林之卿的脚腕,替他穿上鞋袜。
林之卿坐立不安,只能僵硬地等他给他穿上鞋子,才赶忙往旁边躲了一躲。
卓琅微笑,招呼他洗脸漱口,然后一同用早点。
林之卿食不知味,胡乱吃了几口就罢了,卓琅胃口倒是好,把点心吃了个三三两两,最后还扫净了林之卿剩下的半碗粥。
“林大哥,我今天有事要去见个客人,你可以在府中随意走一走,闷得话,书房里有不少闲书,都是知县留下的,你兴许可以看看。”
这正中林之卿下怀,他就点头应了。
卓琅匆匆吃过饭,不多闲话就出了门。林之卿坐了一会儿,就问了下人书房怎么走。
虽然一直有人在身后跟着,林之卿不能多有动作,但是他借口找书,也把书架上翻了个遍。
一面找,林之卿便在心里嘀咕。
这位县令也太过无聊,除了外面那层是经史子集之外,里面全都是市井小说,粗俗无比,连林之卿这个莽汉都不屑去看。
林之卿没有收获,也就没有执意再惹人怀疑,随手挑了一本传奇看,实则在书本的遮挡下用炭笔写了一张纸条,上面是书房与卧室格局。
写完后,林之卿把纸条掖在袖口中,伺机带出去,陈道自会来取。
这一日卓琅均是不见人影,林之卿在书房中呆的烦闷了,就又出去在府中溜达一圈,看清了守卫布局。正要走向别院,身后一直不做声的下人忽然拦住他道:“林公子,那里有贵人居住,不可打扰。”
林之卿悻悻地住了脚,道:“难不成还是皇帝来了吗?”
却听见一人笑道:“可不敢自比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