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卿跪趴在床上,屁股高抬着,虽然明知巫伤命是为诊治方便才让他摆出这个姿势,可到底还是羞耻,脸颊埋在双臂间,红得滴血。
殷承煜执意在一旁观看,眼神幽深到可怕。
巫伤命擦了手,道:“那么,后天就开始除蛊吧。”
林之卿飞快钻进被里,穿好裤子,在钻出来时,脸上仍是红润润的。
巫伤命不觉尴尬,叮嘱了几句好好休养,自己又溜出去找荆衣的麻烦。
殷承煜沉闷地站在一旁,仿佛要看穿厚厚的棉被,林之卿不觉有些发抖,便往里缩了缩,只露出个发顶。
忽然听到殷承煜轻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没有催魂香,你照旧跑不了。”
林之卿心中腹诽,嘴上却学乖了,没有顶撞。
没人顶嘴,殷承煜一个人耍威风也没甚意思,又站了一会儿,才出去。
林之卿听得外面没动静了,才掀开被子透气。
他一直是个豁达的人,心结一旦打开就不会自怨自艾,精神也振作起来,到了除蛊那天,早早地便起身,饭也多吃了一碗。
这一天非常闷热,虽然已经是夏末,但暑气简直要将大地都要蒸透。荆衣不无忧虑地把房间的门窗都封闭,爬上屋顶揭开两块瓦片,权充作是天窗来透气。
原来除蛊是以极阳化极阴,一丝风都不许有。
提前一天在房间四角点了火盆,才进去就要被那热浪逼出来,屋子正中放一只巨大的木桶,桶中是煮过的药汤,还微微带着沸腾的水泡。
林之卿脱得赤条条地,先独自在那蒸笼一样的屋子里呆了小半时辰,身上都被蒸出了一层汗后才慢慢浸入略微放凉的汤药里。
待木桶下的柴火添了三次,林之卿也已经热得接近昏厥,若不是桶中有个小凳子能坐着,他早坐不住了。巫伤命掐算好时辰,才与殷承煜飞快进门,把门反锁,不带进一丝凉气。
水汽朦胧中,林之卿全身被蒸得通红,无力地倚在桶边,脸是红的,可唇却是惨白的,竟然有中暑的迹象。
巫伤命不慌不忙地打开针包,捏起一根插到他人中上,林之卿身子一震,幽幽转醒。
“别睡着了,再怎么难过都忍着。”殷承煜扶着林之卿的头,轻声命令。
林之卿困难地动了下干涩的喉咙,张了张嘴。
巫伤命手指如飞,已经将十几枚银针尽数插入他头顶大穴。
这些穴位都是为了刺激他精神不至昏沉,每一处下针都是痛彻心扉,此番连续刺针,山崩地裂一样的剧痛瞬间击溃了林之卿,他忍无可忍,在水桶里猛烈地挣扎起来。
殷承煜连忙抱紧他,不让他乱动,巫伤命稳稳插入最后一针,林之卿已经痛得惨叫,凄厉不忍听。
“这只是开始。”巫伤命按住他脖颈上的脉络,慢慢捋着那根暴起的青筋。
像是有神奇的力量,他黝黑的手指在他身上各处经脉抚摸一遍,林之卿的痛也被安抚下去,逐渐安静下来,滚烫的身体被殷承煜拥在怀中,呈现出十分鲜妍的颜色。
巫伤命二人进来时只穿了一条长裤,此时也被水汽与身上的汗液湿透了,紧贴在大腿上,殷承煜忍着酷热,把林之卿死死压住,另一手却是抓住了林之卿的手,与他十指紧紧交缠着。
见他安静下来,巫伤命让殷承煜把他抱出木桶,平躺放在竹席上,自己则把火盆端到脚边,一株干枯的药草在火苗上燎过,便将它塞到一只小小竹筒中,按到林之卿胸口。
林之卿的皮肉在这热蒸水烫过后,已经热辣到麻木,此时拔罐上身,反而没有觉得太过难受。
巫伤命动的极快,只觉眼前一花,林之卿胸口小腹上已经呈五行分布出现五只竹筒。
巫伤命按着他的脉搏,默数到百时,一掌拍在他肚脐上,掌心内力一激,居然把上面的五个竹筒同时震开。
他连忙去看那处的皮肉,本就红润的肌肤上出现五个深紫的圆圈,表面甚至都有细小水泡出现。
他问过殷承煜催魂香是如何种下的,殷承煜沉吟许久才说了实话。
他得知催魂香的作用后,一直苦于找不到人使用,后来遇到林之卿,就在某次欢爱过后,把那东西合着精液塞进他后穴中,还逼他含着那精液一天一夜才许排出来。
催魂香遇精才活,一天一夜的功夫已经足够它钻入林之卿肺腑中了……
巫伤命不禁皱起眉头。
虽然早知催魂香寄生骨髓,但他总有一两分侥幸的念头,此时看来,这念头还是可笑了些。
巫伤命看了一眼殷承煜。
殷承煜似乎也有些悔恨当初的决定,脸色沉寂,晦暗不明地看着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