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煜又道:“为我洗手作羹汤??”
白年尴尬:“这……我可以去学,实在不行教中有的是大厨,你想吃什么都简单。。”
“那……你可愿意为我……”殷承煜若有所思地瞄了瞄他的屁股,不怀好意道:“嗯?”
白年还未表态,头顶已有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冒出来:“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我抢人。”
白年面露不耐:“你怎么跟我到这里来了?滚!”
那人笑嘻嘻地从房梁上跳下来,粗布麻衣,打扮得毫不起眼,但是面容长得极好,言笑晏晏夺人心魄。
殷承煜爱美色,自然先是为他的美貌所惊,继而又被他无声无息地做梁上君子而吃惊,他和白年都算是高手,居然都没有察觉此人存在。
“这位是?”殷承煜看了白年一眼,白年一见来人,脸色铁青,竟是发怒的前兆。
这可真是少见。白年喜怒不形于色,能惹他这样发火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殷承煜知趣地退后几步,免得殃及池鱼。
那人笑眯眯地拱手,道:“在下燕珍,江湖上送了个诨号叫‘天都客’,唤我燕子就好。”
殷承煜挑了挑眉梢,两眼满含深意地在一笑一怒的两人身上一转,心里早就笑开了花。
燕珍,他可是久闻大名了,拜他所赐,自家这位师兄已经很久很久……晚上睡不着觉了。
白年看他笑得诡异,面子上挂不住,但他怎能在心爱的师弟面前失态,袖子一甩,扬长而去。
燕珍一见人跑了,赶紧追上去,还不忘回头冲殷承煜打招呼:“我们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们!”
殷承煜笑得锤桌子,让才从门外买菜回来的林之卿一头雾水。
“笑什么?喂你慢点,咱家桌子!”
殷承煜笑不成声,捧着肚子断断续续道:“我,我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林之卿狐疑地看着他,摇摇头,把菜放好,命令道:“饿了,去做饭。”
殷承煜一边笑,一边挽起袖子下厨,他隐隐期待起下一次见到自家师兄时的吃瘪的样子了。
闲话少提,转眼已经要过年,殷林二人头几年都在外游玩,过年时都敷衍得很,在一起喝喝酒就算过了,但是今年不同,因为林之卿身体不好,两人行至江北一座小城,眼见临近年关,便租住了一间小院安置下来。
两人从小都没有父母在上,殷承煜更从没有过年的念头,但林之卿在青城派时,师父师弟们好似一家人,年也过得隆重,这一回他放在了心上,才过小年就催促殷承煜去买年货。
这俩人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一个是南方人,在北方这个风俗迥异的地方如无头的苍蝇乱撞,也没有摸到什么头绪。
好在房东大嫂见他们身在异乡,心里可怜,把自家蒸的馍馍和腊肉都送来一份,林之卿虚心请教了一番此地的风俗,把要买的东西列了一个清单,才算松口气。
翌日是县城里的大集,两人起了个大早,裹得严严实实去赶集,像往来采购的人一样,鱼肉都买了一些,冬天没有什么青菜,只有地窖里存的萝卜白菜,林之卿挑挑拣拣,也只买了几棵。
集上卖的最多的还是春联,两人客居异乡,也想讨个喜头,买了两幅挂在门前,大福字也挑了几张,林之卿被老妇卖的窗花吸引住了目光,站在摊前久久不肯离去,殷承煜宠溺地握握他的手,把每一样都买下来,才拉着林之卿继续逛。
陆陆续续把面人糖瓜也装进篮子里,两个人才打算回家,才出集头,一个老头吆喝道:“二位小哥不买挂爆竹回去?不放爆竹,年味儿可就淡了。”
他们早就过了放鞭炮玩耍的年龄,但是既然老人这样说了,他们干脆也买了两挂,这才欢欢喜喜地满载而归。
林之卿是打算好了要包饺子的,他们过年都是吃汤圆,但北方不兴,可包饺子对他来说太陌生了,房东大嫂对他连说带比划了半天,都没教出一个成品,只得放弃。
既然此路走不通,林之卿只好弄了个火锅,打算除夕夜两人暖暖活活吃上一顿。
殷承煜只是微笑,抱着他在怀里听他碎碎叨叨说自己的计划,心里甜得很。
他们两个手艺都抱歉得很,但是偏偏就爱吃对方做的饭菜,长年累月都是那几道也不嫌腻歪,让锦衣玉食惯了的殷承煜自己也惊讶。
两人躲在被窝里说了大半夜,都有些倦意,林之卿便伏在他胸口睡了,殷承煜小心地把他抱住,掖住被子,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才睡下。
羊肉冻硬切薄片,冻豆腐红薯白薯都切小块,林之卿用抹布包住火锅的耳朵,小心地放到桌上,底下点好木炭,煮过一会儿后,锅底的骨头都汤沸腾起来,麻辣香气四溢。
林之卿忙把麻酱韭花调配的蘸料盛在小碟中一人一个,便忙不迭地夹起薄薄的肉片在沸汤中三涮,等羊肉色白微卷,便捞出放到殷承煜的碗里。
他是蜀中人,火锅并不稀奇,这样一锅不仅美味而且方便,实在适宜他们两个。殷承煜笑着把肉吃下,道:“你别管我,我自己弄。”
林之卿白他一眼,却是一下夹起好多块,丢进去煮熟,然后捞出来大口塞进嘴里,烫的他连连抽气,可还是舍不得吐出来。
殷承煜忍俊不禁,忙给他一杯凉水,林之卿眼角都烫出泪来,猛灌了几口下去才咋舌道:“烫死了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