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洛暗自深呼吸了一下,压下心头的寒气,急忙回道:“是斯戈伊,只是一个小帮派,属下昨夜已经带人将其全数扣押,并且严刑逼供,斯戈伊的头目对那五人所做之事并不知情,显然是私自行动的,不过在其中一个人嘴里得知,前段时间这五人突然表现的异常富裕,甚至听其曾提到有人出高价让他们做事。”
“今天早上属下派人去查了他们的银行户头,五人账户上的钱加起来高达三亿,而汇款方最後查证是从华夏流转来的。”
“华夏?”圣墨罗亚.戈蒂.炽眼眸微眯,那灵异的眸子带着妖异的光芒,却冰寒至极。
他原以为是家族的敌对,没想到居然是华夏,那麽这件事定然与那四人脱不了关系!
“继续查,查到後无论是谁,直接把人抓过来,去把那四人叫来。”
圣墨罗亚.戈蒂.炽说完转身走到了餐桌旁,若无其事的吃起了早餐,不过那周身冰寒暴戾的气息却阴森骇人至极。
沈刖有些不放心的来到沈绯的房间,谁知一进来就看到沈绯趴在床头摸索着什麽,让他微微一愣,疑惑的问道:“你想找什麽?”
沈绯没有抬头继续摸索着,不过嘴里却说道:“我在找开关。”
沈刖听了顿时觉得不对劲,眉头微蹙:“你找开关做什麽?起来梳洗一下下去吧,说不定圣墨罗亚.戈蒂.炽已经查到什麽了。”
沈绯动作一顿,那双无焦距的眼睛闪过一抹沈痛,收回手对着沈刖道:“你帮我把灯打开吧,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
沈刖顿时眼睛一瞪,不敢置信的上前几步来到沈绯身边对着他的眼睛摇了摇手,可是沈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眸光毫无焦距。
怎麽可能!
沈刖震惊的抓住沈绯的肩膀,急切的问道:“你说黑的?”
沈绯心下有些不耐烦,沈刖到底怎麽了?不过就是让他帮忙开个灯而已,急什麽?!
虽然这样想着,沈绯却想要快点下去看看圣墨罗亚.戈蒂.炽查到的消息,所以点点头。
然而他又怎麽知道,这一点头让沈刖彻底的呆住了,那双冷酷锐利的眸子渐渐覆盖上一层浅浅的伤痛。
怎麽会这样……
沈刖看着因为他没有动作而蹙着眉头,显得不耐的沈绯,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沈,脑海里瞬间闪现昨夜那痛入骨髓的血泪。
是啊,那是血啊,能够流出血泪那是要痛到怎样的极致,那要如何的损伤精气……
沈绯不耐烦了,直接吼道:“沈刖!”
沈刖神色复杂的看着沈绯,那无焦距的眸子哪怕急躁也都染着掩盖不了的哀凉与悔痛。
沈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低沈而压抑的话来。
“现在是早上七点四十。”
沈绯明显一愣,而後整个人都沈默了,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敛下眼眸,淡淡的道出一句:“找人进来扶我去梳洗吧。”
浅淡的话语听不出悲喜,平静的没有丝毫生气,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让沈刖觉得异常的刺眼,一把揪住沈绯的衣领,怒喝道。
“你到底想要怎麽样?!人已经死了!就算你现在这幅鬼样子她也不会活过来,你难道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吗?!”
沈绯却冲着沈刖微微一笑:“这样可以了吗?”
沈刖见此,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颓然的松开手,眼底有着浅浅的痛意在流转。
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真正的沈绯已经死了,就在夏娆死的那一刻,就在昨夜沈绯留下血泪的那一刻。
现在这个就连笑容都带着无尽的凄哀与苦涩的男人,只会是一个行尸走肉的存在,一个灵魂飘散的肉体。
看看那双向来精锐戏谑的眼眸,如今只剩下一片灰暗,暗淡无光,甚至毫无焦距,带着生无可恋的死寂。
饭桌上,五个俊美无双的男人沈静而坐,空气中一片压抑冰寒,让守在一旁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喘,脸色惨白的低着头,静默而立。
风之渊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沈绯的身上,从他被沈刖扶着走下来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或者应该说是一直盯着他那双没有焦距,暗淡无光的眼睛。
那双向来晶亮精锐的眼睛,那里面琥珀色的光泽消失了,仿似覆上了一层尘埃,带着些许朦胧的浑浊。
风之渊心底突然腾起一个不好的认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沈刖,似乎想要确定心头的想法。
沈刖见此,眼底闪过一抹浅痛,然後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风之渊心里的想法。
一时间,风之渊神色复杂的看着沈绯,竟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他怎麽也想不到,那狡诈如狐,狠辣精明,随性冷血的沈绯,居然会变成如今这个摸样,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也是不可能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