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很难受……”
这是夏景行第一次用语言表达抗拒。之前无论多困难多羞耻他都咬牙承受,勉力适应,郑昱也拿捏着分寸,总是距离他底线还留有最后一丝余地。毕竟没有人押着他跪在这里,在全凭双方自愿的场景里,那种矫情的拒绝他真说不出口。
郑昱再一次检查他全身上下,认真的看着他说:“奴隶,我喜欢看见你为我忍耐,你的奉献是值得的。接受它。”
他拿出一个环,套在夏景行半勃起的下体上。
阴茎环很轻,但从未负荷过任何重量的下身却觉得犹如千斤重,夏景行被压得低哼,额头出汗,身体因刺激而紧绷,因紧绷而被绑缚得更甚,他不得不大口喘气。
渐渐,乳夹的刺痛、阴茎上的重量、后穴里的异物和臀缝里的绳索将他的注意力撕裂成一瓣瓣,刺痛变得若有若无,重量似乎变轻了一些,后穴里的异物感却益发突出,惹得身体不满地阵阵轻颤,臀缝里的绳索好像勒得更深将两瓣屁股分得更开。
郑昱观察着他的奴隶的变化,满意的拍拍他的屁股。
然后他拿出一个软皮质地的头罩,正面只有眼睛和鼻孔开口,一道拉链从脑后延伸到脖子。
他仔细调整头罩位置,一点点合上拉链避开头发,轻声说道:“在你被捆绑时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将一个柔软的东西握到夏景行手里,“这是一只手套。如果疼痛或者不适到无法难受就扔到地上,我会看见。”
他调暗了房间光线,走到夏景行身后,从他奴隶的视线中消失。
时间变成了最飘渺的东西,捉摸不定,不知是快是慢,是停滞还是消逝。一开始夏景行默数心跳估算着时间,数着数着便混乱了,刚刚数到三百四十九,还是四百三十九了?索性不数了罢,可胸前两点却冥顽不灵的一下又一下突突跳动着。
他无意识地揉捏手里的手套。皮革柔软细腻,不厚,长度较短。夏景行回想起第一次跪在这里时郑昱戴过的那双黑色皮手套。主人的那身打扮性感有力,明明是那么普通的服饰,穿在他身上总有种特殊的难言的情色感。说不清理由地他很希望手里握着的就是当时那只手套。
他突然意识到在最初的几个星期里,那个男人甚至没有直接碰触他,总是隔着手套,或者借助工具。当初他以为这只是情景和服装的一部分,如今他能肯定这是郑昱细致入微的体贴之一。
“……”
头罩将他原本就不大声的话变成呢喃。但他不想重复。情色的回忆让他的身体变得更热更渴求,他握紧手中的皮革努力平息呼吸。
“想什么呢,小奴隶?”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声音透过头罩听起来朦胧而辽远。他边揉捏着夏景行发热的屁股边说。
捆绑竟会变得如此煎熬。那个男人会恶意又技巧的抚摸唤醒了夏景行的欲望,然后突然消失得无声无息。等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呼吸上,暂时忘却下身的欲望涌动,又再次被他袭击。夏景行在一轮又一轮的情潮波涛中挣扎、喘息,然后更剧烈挣扎,再稍微喘息。胸前的乳夹、下身的阴茎环、身后的按摩器、主人的声音和那双干燥的手掌变换的刺激着自己,直到被逼出泪水的他在郑昱取下阴茎环的动作下彻底崩溃。
高潮之后郑昱迅速解开双腿还在颤抖的夏景行身上的绑缚。绳索绑起来耗时但解开只要一个动作,唯一的绳结扯散后所有束缚瞬间瓦解。郑昱让夏景行平躺在台面上歇息,取出他身体里的器具,乳夹被摘下的瞬间带来的又一阵强烈刺痛让夏景行轻轻皱眉,但直到最后,他仍旧紧紧握着那只手套。
郑昱小心给他取下头罩,抹去他眼角的泪水,笑着问:“哭了?”
“还好。”夏景行摇摇头。
他慢慢坐起身,目光空洞的看着给他按摩膝盖和大腿的郑昱。
“刚才,我第一次碰到你之前,你说什么?”
夏景行没有立即回答。高潮后的他不光思维有些涣散,人也变得脆弱。那个男人的手在他膝盖和大腿肌肉上来回揉捏,刚才还在颤抖的肌肉逐渐平静下来,余下软软的无力感。
“主人,谢谢您。”
郑昱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揣摩着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最终只是说了句不客气。
他边给夏景行按摩肌肉,边安抚他的情绪:“你清楚的知道我们在这里做的事情是为了满足彼此的快乐和需要,并不关乎人格或者尊卑,是吗?”
夏景行无声的点头,有点任性的不愿再开口说话。
“你也清楚,这里的奴役只是为了满足你我的心境,提供一个可以让彼此都放松、遵循彼此渴望和欲望的情景,而不是真正的虐待。你分得开虐待和情景,你清楚自己不是受虐狂,对吗?”
夏景行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头。
“虽然有不适或者疼痛,你至少会承认在这里获得快乐多于痛苦吧?”
夏景行继续点头。
“所以你不是受虐狂。你是为快乐而来的,不是为了痛苦,你不是为了被虐待而跪在这里。这里的痛苦都只是为了使你更性奋。我们只是爱好和别人不太一样,就跟性取向一样。性取向和人格或者尊卑无关,至少这点你能肯定吧?”
对此夏景行确实毫无疑义。
“所以你承认,渴望奉献或者喜欢施予,和同性恋异性恋一样,只是取向不同,只是比较小众,但不分对错。即使你是奴隶,也绝不卑贱。”
这是每次BDSM后郑昱都会坚持的恢复工作,确保夏景行在活动之后不受错误的情绪影响。他也曾经讲得很艰深,甚至引用过拗口的学术理论,用更理性的角度去解释彼此的关系。夏景行通常不说话,郑昱也纵容他此时看似无礼的沉默,但没关系,郑昱知道自己说的每句话他都有在听,并且记得。至于理解与信任,也没关系,郑昱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他相信眼前的男人有能力从那个自己划定的困苦的挣扎的漩涡里走出来。
“奴隶,”按摩和恢复工作结束,郑昱叫住缓慢起身准备离开的夏景行,“虽然喜欢,但是那只手套,你不能带走。”
夏景行这才发现还紧紧攥在手里已经被捏得皱巴巴的小山羊皮手套,红着脸双手奉上还给那个男人,然后再红着脸离开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