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陈明俊似乎在和莫问之对峙。
南天悄悄探出头。确实离得不远,陈明俊就站在他们所处集装箱的转角处,他手里拿着枪,身边还跟着几个神色惊惶的手下。他们似乎已经被逼到了死角。
莫问之应该就站在陈明俊正前方的远处,因为有集装箱挡住视线,南天闻其声不见其人。
“你才厉害。”莫问之的声音优雅中带着犀利,“你明里是鸿兴副总裁,暗地是黑道的太子,不但处心积虑栽赃嫁祸我,还派枪手暗杀我,我的命差点就送到你手上了。明俊,我们毕竟一起长大,你也太狠了点。”
“我狠?我尽孝道而已!你爸和我爸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占住的地盘,你一句不干,就要我们所有人都放弃。一个集装箱的走私货可以赚多少,你知道吗?你不做,还不许我做?你占了鸿兴这个总裁位,黑道的位置让我接,天公地道!”
莫问之冷笑了几声,“如果你只是接黑道的位置,和我无关,我不想管。可是你把鸿兴和我也拉下水,这就不够意思了。看在你爸的份上,你弃械投降,坐牢的时候,我会帮你照顾你家人。”
不知莫问之那边做出什么举动,陈明俊忽然脸色大变,举起手里的枪,警告着大喝,“别过来!过来我和你拼了!莫问之,你把我老婆儿子带来干什么?”声音微微颤抖。
南天在一旁听得不住摇头。这个莫问之……就算不是黑道,身上也尽是黑道戾气。你劝降就劝降,干嘛用人家老婆儿子来威胁嘛?不应该!
“不好受了?”莫问之好整以暇地嗤笑,“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们,只是带过来让你瞧一眼,着急一下。谁叫你自作聪明,竟敢派人绑架南天呢?自己尝到滋味了吧?”
南天一愣。什么?绑架谁?
后背传来被人用手指戳到的感觉,他转过头,阿卡用发现新闻般的兴奋神色,压低声音,“哇,你那位好有保护欲耶。”
南天朝他翻个白眼。
“别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你敢动南天,那就是找死!”莫问之声音猛然沉下去,变得无比狠辣,“不错,是我和警察暗通消息,故意诱你上当。现在人证物证均在,你这个太子也当不下去了。整个码头已经封锁,易进难出,你插翅难飞。”
“投降吧!太子,你已经被包围了!”左侧有人拿着喇叭喊话,是重案组老大。
陈明俊仓皇地往靠近南天藏身处的地方走了几步,色厉内荏地说,“别那么神气,莫问之。我告诉你,现在你的心肝宝贝已经到了我的人手里,只要我没打电话过去,他们立即就……”
“少吓唬我了。”莫问之大笑,“我知道你派出了两拨人马,一共十七个人,都被我的人截住了。现在,他们都在警察局里等着你聊天呢。南天他好好地呆在我的别墅里,楼下还有一堆保镖。说不定他正等我回去呢。”
一个声音从莫问之那边冒出来,生机勃勃地吼着,“少啰嗦了!你投不投降?不投降我们强攻啦!”
“小分!是小分耶!”阿卡激动地猛戳南天的背,“我就知道他一定在这!”
“闭嘴啊!”南天差点被他吓出心脏病,转身一把捂住阿卡这个大嘴巴。
轻微的响声引起了陈明俊的警觉,一挥手,几个手下蹑手蹑脚悄悄扑过来。南天看见阴影的瞬间,立即反射性往后腰摸,接着身体一僵。
可恶!他怎么又忘了本市交通员警不佩枪?机会稍纵即逝,不过一眨眼,两三把手枪抵在了脑门上。
“出来。”一个脸黑漆漆,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男人猛推他一把。
南天举着手跌跌撞撞地被推到了陈明俊面前。
看清楚他的脸,陈明俊哈地怪笑起来,“居然是你?”他笑了两声,提高声音,“莫问之,你的心肝宝贝不请自来了。”
莫问之淡淡地回答,“空城计重复唱就没意思了。明俊,你投降吧。”
“空城计?哼哼。”陈明俊一把拽着南天,把他往前方的空地一推,“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转过集装箱背面,视线豁然开朗,南天终于看见不远处从容不迫的莫问之。
莫问之身边站了不少人,有正在抹眼泪的陈明俊的家人,有莫问之自己的手下,还有有重案组员,小分也在。真是阵容庞大。
和南天视线相对,莫问之瞳孔骤缩,“我不是叫你乖乖呆在别墅吗?”几乎可以震破夜幕的怒吼。
小分紧张的声音差点被莫问之的怒吼掩盖过去,幸亏他手上也拿着警用喇叭,“大家注意,疑犯手上有人质!疑犯挟持了一名警员和一名普通市民!不要开枪!”
阿卡激动地回应,“小分,是我!阿卡!不是普通市民啦!是我!阿卡!唉哟!”头被挟持他的歹徒敲了一下。
“陈明俊,你放开南天。”莫问之脸色怕人。
“你真会说笑,”陈明俊还他一个嘲讽的笑容,“放了他,我怎么办?”
莫问之脸上狠色闪过,一言不发拔出枪,就势一把掐住陈明俊儿子的脖子,把他挟制在手。这一下巨变陡生,惊呼连连,莫问之身边的警员们个个措手不及。
小分的枪一时不知该指着谁了,“莫问之,你干什么?快点把孩子放开!这样是违法的!”
“不要啊!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阿俊,你投降啊!他会杀我我们的儿子的!”陈明俊的妻子又惊又怕,大哭着朝陈明俊大喊。
陈明俊藏起心里的惊惶,冷酷地看着莫问之,“你和我斗狠吗?莫问之,人家不知道你的毛病,我可清楚得很。”提起硬头皮鞋,狠狠往南天膝盖上一踢。
“不!住手!”莫问之失控般的咆哮起来。
双手高举的南天被踢得跪在地上,痛楚扭曲了他深色的眉。陈明俊一手拿着枪,一手从后勒住他的脖子,强迫他把脸仰起对着莫问之,无情地冷笑,“很心疼吧?受不了了?”硬头皮鞋重重踢在南天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