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分和南天同时不自然地撇嘴笑了笑。
这一天南天主动请客,埋单之后,和小分阿卡在酒吧门口分道扬镳。
“南天,”离开前,小分叫住南天,醉醺醺却不乏认真,“算了吧。本来你们好成那样,我劝你没意思。现在都这样了,趁机分手吧,真的,找谁都比找那个姓莫的好,对不对?”
南天的心脏沉了沉,他朝后随意挥了挥手,算表示已经听到了。
招过一辆计程车,上车之后说了简单地址,南天忽然忍不住一阵心酸,整个人跪着伏在后座上,把脸埋在双臂间,无声无息。
计程车司机从到后镜看见他的样子,“喂!你不是要吐吧?喝多了啊?”
“……”
“要吐你说话啊!我给你拿呕吐袋,不要吐车上啊!”
“闭嘴啊!”南天恶狠狠地低吼一声,把头微抬起来。倒后镜里,印出一张沾满眼泪,棱角分明的脸。
“哭哦?”司机恍然大悟,老于世故地笑了笑,同情地安慰起来,“失恋嘛?唉哟,小男小女就是这样,大男人失恋哭就哭吧,不是罪不是罪哦……”
“再不闭嘴我铐你啦!”
“哇!你干嘛啊?你怎么拿个手铐出来?私用警具违法的哦!”
“我是警察!你再不闭嘴我就拷你回去警察局!”
“警察哦?呃……警察还哭脸……”
“找死啊!”
凡和莫问之联系在一起准没好事,这人果然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的恶魔。
南天丢脸地红着双眼,在幽暗如鬼火般的路灯下凄惨地步行。
倒霉!他和司机两人彼此看不顺眼,被迫半路下车,结果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别说计程车,连个脚踏车都不见。
心情恶劣的时候,看什么都觉得恶劣。凄凉寂寞的街道,让心境愈发凄凉寂寞。
南天把世上凡是姓莫的不分大小都咒骂了一遍,天知道不久之前他还是一个快乐的不知何为凄凉寂寞的好警察。
嗯……莫问之,他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南天无奈地挪动着脚步,朝自己公寓的方向前进,这要命的时候,大脑细胞竟然还可恶地把莫问之这三个字挤牙膏似的硬挤到南天活动的脑海中。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恐怕自己就不会这么凄惨了吧?
其实,除了比较霸道,那个方面比较变态之外,莫大混蛋……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他长得那么帅,身材好到让人垂涎三尺,技巧更是可堪去参加屏蔽词语男主角选拔……放屁!他根本就是一个混蛋!变态!上帝要惩罚的对象!流星应该砸的败类!
不要再妥协了。南天挫败地低下头,攥紧拳头。这样抗争后妥协,抗争后再度妥协,次数已经太多。自从认识莫问之后,这就变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南天所有的尊严在莫问之唯我独尊的意识下荡然无存。这样的自己真是下贱……
莫问之,终有一天,连莫问之也会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吧?也许那个时候新鲜感就没有了。
他抬起头,公寓顶楼尖尖的屋角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他走得累了终于看到希望,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有什么高兴的?回家也是空荡荡的,他知道自己睡不着。他不知道莫问之思念自己,是否有自己思念他那样强烈。不可能,那个自大狂如果想他,早就杀过来把他拷住操个够了,一路上保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没什么可以阻止莫问之泄欲的渴望,没什么。
想到空空如也的房间就让人沮丧,南天无法遏制地怀念起莫问之别墅里那张KINGSIZE的大床,到底是什么牌子,睡起来整个人能陷进去,那么舒服……他不愿意太快回到只属于自己一人的公寓,宁愿走楼梯上去,夜半的楼梯间凉浸浸,空气仿佛是湿的,冷得他微微发抖。
不管多不愿意,他到底还是爬到了该到的楼层,跨上最后一步时,一个藏在楼梯间昏暗灯光下的不清晰身影让他骤然浑身紧张。
莫问之!心狂烈的跳了一下,原本无精打采的南天簌地被震醒了。是莫问之!除了他,还有谁?
“谁?”他发出颤抖的一个问,身躯随着肩膀和膝盖的发软而不断微颤。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他来了!他来了!该死的,南天,你起码也有一点出息吧!
“出来!我拔枪了啊!”他恫吓着,却用了一种极渴望的语气,谁都听得出那里面的迫不及待,威胁着低声说,“莫问之,你要是……要是再象以前那样,我会不客气的!”
混蛋,这个时候,那禽兽不是应该象饿极了的老虎一样扑出来,压住他,狠狠的吻他,撕他的裤子吗?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南天强烈到极点的兴奋心情滞呆了一下,语气里带了点狐疑,“出来,你到底是谁?”
“是我。”阴影中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南天简直觉得自己被一盆冬天的冰水从头淋到脚。他闷了一会,才苦涩地笑了笑,打个招呼,“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