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恍惚间,天殊想起了久远的记忆里有人曾经问过他这么一个问题。他当时轻蔑地答道不可能会有。
然而这个将他折磨个半死的人类……这个沈聿之……
他仿佛看见了那个问题真正的答案——它就静静停驻在沈聿之心里永不偏移的坚持之中。
纵以命与之,亦永不退让。
等了很久,天殊才听到沈聿之声音嘶哑地回道:“好。”
……
景象再度模糊,天殊再一次看到沈聿之时,发现对方的气质发生变化——他眼里的温和柔情统统化作冰冷,舞剑的动作流利连贯得简直与剑浑然一体,属于人的情绪与气息几乎淡化为零。
“师兄……”
容谨傻兮兮地站在一边轻唤了一声,然沈聿之恍如未闻一般,仍然专注于剑之上,仿佛人生中除了剑便再没有其他。
“师兄,你为何最近总躲着我?是……是容谨惹你心烦了吗?”容谨小心翼翼地说。
沈聿之抿了抿唇,似无法忍耐一般将剑一挥,在容谨的脚边划出一道焦痕。
容谨震惊又伤心地看着沈聿之,眼眶红得像是快要哭了出来。
沈聿之垂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沉声道:“不要再来打扰我了,你以后……离我远点。”
然而容谨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用红红的眼睛无声地质问着他。
『不要再看着我了。』
天殊一个恍惚,他侧头看着沈聿之,竟听到了他的心音。
沈聿之缓缓地伸出手,将胸口的玉佩摘下来递到容谨跟前:“这个东西,你帮我扔了吧。”
容谨颤抖着伸出了手,然而却一个没接稳,将那枚玉佩落到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沈聿之眼睁睁地看着容谨脸色惨白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无比慌乱得随手捡起一半残玉,身形踉跄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