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以後会去教书,手术这东西……都不想再碰。”
“唔……有这麽严重啊!”池想在一旁有点意兴阑珊,“那我爸岂不是要很失望?他可还指望你接班呢!”
尉迟暖摇头:“我现在睡觉梦里都是那丫头坐轮椅的模样,还怎麽再给别人手术?她本来是可以站起来的,完全康复,可惜现在都变成如果了。”失误就是失误,尉迟暖不想找借口辩解。忽明忽暗的火星映著他的瞳仁,刚刚稍显诙谐的面孔已经变的阴沈。
明明最在乎成败的就是他自己,却还要假作轻松地劝解别人,那些安慰的话如今都变成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与囚禁自己的枷锁。
因为手术时间过长而手指不够敏锐,移植干细胞的时候,将已经长成的某个神经鞘破坏而导致腿部运动输出神经永久性障碍,这是尉迟暖怎麽也不能推卸的过失。
对於这种低级错误,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更没办法去请求别人原谅,因为请求原谅的时候,就意味著自己已经不在乎这个失误了,并且也期许著别人的“不在乎”。
“阿暖,你想太多了,没人不犯错的。”沈则在一旁听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永远躲在自责里不出来有用麽?与其自责,不如补偿。”
“补偿?”尉迟暖摇头,“有些错误永远无法弥补,交换也从来不是等价。”
现在的他,有如陷在纷繁错杂的迷宫中,恼人的梦魇和不断重复在眼前的失败都让他困惑,彷徨,游移不定。
於是,他又一次选择了回避。
他可以为了当年不小心有了儿子而刻意避开女人,自然也会为了今天的失误而放掉拥有的一切,这样,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常常会在白天莫名其妙就想起姜晓风,从头想到尾,然後再轻轻的擦去。
还是不要去见的好,尉迟暖也时常这样告诫自己。见了面能说什麽?“对不起”确然是一个十分寡味的词汇。
“沈则,借我点钱!”
尉迟暖掐灭抽了一半的烟,扔进烟灰缸,许久不抽了,竟觉得中华软包也没那麽好抽。
“到了国外安定下来再还你。”
“你……确定要走?”
“嗯!”
对方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沈则又忍不住皱眉,谁都知道他不该就这麽离开,可当事人自己却转不过这个弯,非走不可。
沈则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池想,应景的答了一声:“好吧,借多少?明天让秘书转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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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於日更……见“我想对你说”。
不用你们拍死我,我这就带著绳子找颗歪脖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