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想站在墙边,掐著腰,指著墙上挂历,嘴里又念开了:“瞧瞧,窝在我这小半年了,五个多月没出门,坐骨神经没坏死?”
“听见麽?每天一遍!”尉迟暖无奈的搔搔耳朵,一边从沙发里坐直身体向对面的男人抱怨,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罐啤酒扔给对方。
难得今天有访客,半年了,他每天只对著池想那张烂透的嘴巴,恨不能把耳朵用蜡封了。
单人沙发中的男人也不客气,接过啤酒,!的一声拉掉拉环,翘起二郎腿靠上沙发,沈声道:“你挡了他的桃花运。”
“何止!吃我的住我的,我还得给他当跑腿!真把我当他家那位使唤了!唉!小则,要不你把他接走算了,你家里不是有个专门伺候人的主?”池想把外衣甩在一旁,欺身挤上沙发,撕开一袋卤牛肉就往自己嘴里填,咬的咯咯作响。
“分身乏术!那孩子在上学。”沈则啜了口酒,缓缓的回绝。他在外地谈了一笔生意,回来就听说尉迟暖出了点状况。依他们三个“十年同窗”的关系,本应早来开解。只是他也是最近才从池想嘴里问出尉迟暖的下落。
依池想这张大嘴来看,口风能把持五个月以上,只能说明尉迟暖是铁了心不想见人。沈则来的时候,尉迟暖还微微有点诧异。
啤酒很快喝完了,花生壳也零零散散剥了小山一样高,调侃的差不多了,沈则从怀里拿出一包烟。
尉迟暖凤眼一挑,对他勾勾手指:“给我一根。”
沈则皱眉:“不是早戒了?”
“戒了可以再捡,想这口了。”尉迟暖喝了酒,带点颓唐的自暴自弃。
“嗯,抽烟喝酒吃花生,越活越回去了!我也要烟!”池想把腿搭在茶几上,大大咧咧的伸手讨烟。
火光亮处,三人相视一笑,各自吐了烟圈歪在沙发上。
沈则问:“以後什麽打算?该不会一辈子在池想这里吧?”
“哼哼,我看有这危险。”池想翻个白眼跟著调侃,牙齿磨的烟屁股支支响,
“不知道。”尉迟暖沈吟片刻,食指和麽指捏了烟,狠狠吸上一口:“先出国避一阵吧!手术的事,行内传的正盛。”
“啊?可别不回来啊!”池想回身拿了个烟灰缸,扔到桌上。
“有这可能!”凤眼里闪著幽光,尉迟暖单手理了理长过眉的刘海,然後枕在脑後,一手轻弹了烟灰。
细细簌簌落下的尘埃散在琉璃上,看不出是什麽形状。大概,也就这样了吧!像烟灰一样无果而终的感情。
“那你儿子怎麽办?你家那位怎麽办?”
“凉拌!”尉迟暖轻笑。
时至今日,他还能回去见姜晓风麽?或者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正是因为从来都没有过失手,第一次才会显得这样沈痛而难以接受。或者别人可以原谅他的失误,但尉迟暖的心里始终有一层阴霾,对自己,他总是纠结著完美主义的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