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也只这么听着,左耳进右耳出,他抬头,发现一轮圆月当空,却忽然听见那丫头提高了声音的一句——“指不定在外边儿还藏着几个相好呢!”
“啪!”
戏本拍到了丫鬟身上,戏楼老板头气急败坏道:“几天没管教就不安分了?!”
月牙儿被吓得坐直了大气都不敢喘,她没料到简单一句话自家老板怎么就忽然生了这么大的气。
乌云蔽月,夜风婆娑,他闭眼,明明看见的还是萧无梦那一张总是冷冷冰冰的脸,可心里再没有丁点欢喜,只觉得一股怨气。
平素里遮着藏着,不去想便不会怨,可一日复一日,每一日都在心上刺上一针,冷不丁有一个人揪起了线头,就把整颗心都扯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秦牧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起风了,回去睡吧。”
小丫头点点头,逃也似的跑了。
秦牧捡起掉在地上的戏本回了屋。
屋里一灯如豆,他呆坐了许久,直至深夜才忽然站了起来,磨墨,铺纸,下笔时却又停了下来。
满腔相思意,一纸诉不尽。
于是写了撕,撕了写,苦思良久,最后留下的却不过寥寥数言——“庭下合欢将谢,君久去未返,恐不复见也。”
秦牧搁下笔,想把信装进信封里,却又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信要寄去哪里,只好又把信拿了出来撕掉。
再抬眼时,灯火已灭,旭日初升,一夜又过去了。
萧无梦原以为这一次的任务动用了这么多的人手应该是万无一失的,然而等他们到达西陵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情报有误,任务目标不在西陵。
一行人焦躁地聚在临时据点里,萧无梦站在屋外,从怀里摸出一段红线,察觉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又把红线塞了回去。
“萧老弟?”
萧无梦回头看了眼,是个大胡子的男人,前些年的时候合作过两次,身手很不错,这些年成了家有些金盆洗手的意思,不知道怎么这一回又接了这个要命的任务。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