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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寺夜话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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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得木芙蓉并两个蛛儿赶紧去扶,却说紫螯一见他就缩,连连叫痛。

好一会两人才隔着些说话。

木芙蓉将昨夜事儿并今早详细说了,紫螯脸色微变,揪住那打探僧人的蛛儿,厉声问道:“你看到的秃子是棕衫子带佛珠的么?”那蛛儿晓得坏了事,八爪蜷缩颤道:“并不,是个青衫小僧,约莫一十六七,身上佛珠只合一手串。”

如此一说,木芙蓉同紫螯都晓得是寻错人了。紫螯想了想,道:“那大秃子倒是有心护你,定是觉察到我之妖气,给你额间作一道梵印。此来妖力越盛,便越近不得。”

木芙蓉急道:“那可怎办?日后相见便这样说话么,再说你慢慢修为涨了,岂不是要次次分远,话都说不成了罢?”

紫螯亦是无奈,道:“好个贼秃驴,作这些花样!你不急,平日我若有事,寻小蛛去看你。你当心那秃子,若有欺负你,告诉我便是!”

说罢掏了两本春宫谱子给木芙蓉抛过去,道:“你好生看着,总有一日用的上。”

木芙蓉谢了,两人又说了会话,作别。

紫螯是个跳脚急躁的蛛儿,被僧人摆作一道,定要回他。思来想去,得了一个,唤来四五六个小蛛,吩咐下去。

寺院周围的蛛并附近的山蛛都得了令,拖家带口,一并爬来,匆匆忙了半宿。

第二日,僧人起身,听的两个小僧来唤,说有异怪。缓缓来了,只见木芙蓉隔着的那墙上,层层叠叠数个蛛网,织作“贼秃”二字。两个小僧连忙道,“虚衍师祖,这……这如何是好?”虚衍低念一句:“阿弥陀佛,无妨,你们先作早课。”

待两个小僧回清心堂作早课去,虚衍将手一拂,满墙蛛丝皆消弭不见。

☆、三?

上回说到,紫螯唤了千百个蛛儿,连夜在僧院墙上织网,却是“贼秃”二字。那边虚衍大师看了,默不作声;木芙蓉也看了,暗暗叫苦。虚衍待他温和善意,原想夜里求他,除了额间梵印。如今紫螯闹将起来,他亦是不好开口。

傍晚时分,夕阳映作暖红。木芙蓉化了人形,探头探脑蹿进院里,又熟门熟路往虚衍的寝室去了。室内旃檀燃尽后的残香还未散完,木芙蓉四下嗅嗅,觉得好闻。见地上铺着两个蒲团,坐了一个。边上一本《法华经》摊开,夹一叶银杏金黄,便凑上去看。

约莫半刻,虚衍推门而入,见木芙蓉坐在蒲团上看经,略一点头。轻念一句,“阿弥陀佛。你能澄心,很好。”木芙蓉见他回来,两颊染粉,露出一个羞涩笑容,软声应了。欲求他解了梵印,一张朱唇颤了又颤,贝齿咬了又咬,如何也说不出来。

虚衍坐到他身边,取下颈里乌木佛珠,诵《般若经》、《华严经》,木芙蓉亦学他双手合十,口中喃喃。不过时而睁了眼,偷瞧虚衍严肃面容,并不懂此中真意。

这般诵了两个时辰,早已是月上中天,清风过亭,夜草染露,凡鸟不鸣。

虚衍面容沉静,手中乌木佛珠缓缓转作,枿坐云游出世尘,真乃人间佛中人。正是神清气明,忽而肩上一重,停了经诵,抬眼来看。却见木芙蓉半倚身上,乌发挡了半个脸,迷迷糊糊往身上蹭。虚衍肩头骨硬,搁着木芙蓉一身娇嫩肉儿生生作痛。虚衍便听他哼哼唧唧,作些撒娇声音,滚进怀里一动不动,入眠去了。

无奈摇头,轻轻将犯困的木芙蓉搂起,往床上放了,薄被盖好。木芙蓉被他放去床上,有些感觉,半睁了眼睛,迷糊的紧,虚衍便伸手在他额上安抚。掌心温和,被褥柔暖,木芙蓉被僧人抚弄得舒服,含笑睡了。

第二日清晨,虚衍作早课,看一眼木芙蓉仍是好眠,脸儿红红皆是睡意,在床上卷了一卷。念句“阿弥陀佛”,转身往清心堂去。

至于木芙蓉一觉醒来又暗骂自己猪脑不记事云云,之后再提。

再说金庭、紫霞二山。金庭山与紫霞山有两三山道之隔,两山之畔各有村落民居。金庭山与紫金镇更近些,自陆路修缮、水路四通,便有村民将那山间野果,林内野味打了,卖予集市,渐渐一家几家,富足起来。不过数年,处处物阜民丰,村内新屋翻建,个个喜笑颜开,合赞泰明世道。

古语有云:富人思来年,穷人思眼前。金庭山下村落富足,日有节余,眼红了紫霞山中一个苦水村子。且说苦水村,可谓貊乡鼠壤,民风败坏,日里不作,夜里早休。平日里,两三个相邻掷筛弄牌;逢年节,七八户人家灶内空空。见金庭山脚数个村子富足有余,苦水村一二十个壮丁生了坏心,将个好端端的红叶村打砸抢烧,躲进山里作了杂匪。

后将周围几村的坏心眼子混混、流氓等一并招来,共三十人。传紫霞山百年前有猛虎为祸,后得菩萨点化升仙去了,留下一处山洞,这三十人便以此为营,唤作“虎王寨”。以一人,诨名叫做“扑山虎”的壮汉作首领,自此聚作一团,引得官府也惊。

官差前来捉拿数次,皆不成。山道深远,虎王寨在密林之中,日日有人看守山路,一旦来人,便有岗哨报信,三十人立作鸟兽散,躲藏不出。

官府头痛此事,也只得唤各村自建民兵,多加注意,若有匪来,报知官府。

没想从那之后,虎王寨进犯村落少了,变作山道中剪径。不过数年,犯下三四个命案,截得十几个旅人,真可谓当地一祸。

话分两头,金庭山中,紫螯日日修行,将那红蛛儿留下的半颗内丹补得十之八九。自也身形大了,化作巨蛛,便有一人多高。洞穴渐紧,每日都抱怨好生不适。有机灵的蛛儿见了,忙来献计,道,“隔壁山头有个虎仙洞,极大宽敞,只是住了一窝山匪。大仙与我等住在此处挤了,不若赶走了他们,一道搬去紫霞山如何?青莽大仙住所白塘河,也临近紫霞山,大仙过去还能与他做个伴,可不为好?”

紫螯听了,连连叫好。又听说是一窝子杀人劫货的剪径山匪,更狠了心要挪窝过去。当日便腾了云雾往虎王洞一带看了,果真有数十个凶煞壮汉,方抢了山下卖野货的,在寨里杀鸡宰鸭的庆贺。

紫螯原想寻些手下蛛儿,全部毒死罢了。忽见那些山匪,若豺狼虎豹,气势汹汹,一身猛肉,不知有多少精元。便心里痒个不住,咬着玉指算计,脸上全是狡黠笑意。

当夜便化作人形,紫衫轻薄,身形玉立,颤颤巍巍负了包裹,行在山道上。几个虎王寨里剪径的强人,下午喝了酒,正在附近转悠,忽见一条清瘦人影缓缓而来。一声暴喝,相互呼引了,齐齐握了利刃强弓,短剑长棒,拥至紫螯面前。

紫螯装作惊怕至极,一声软吟,跌坐在地。玉颜吓作煞白,朱唇咬的紧紧,全身抖若筛糠。一双美目泛出滚滚泪花,翻身下拜,娇声哭颤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将个包袱抠得三四下才解了,滚出些银馃子金锭子,并两套薄衫,带一串银锁子扣带铃儿一般的东西。

几个土匪皆是普通村人,哪里见过紫螯这等绝色,眼都亮了,不去看地上的钱财,先来顾那美人。众匪只见那地上软瘫着的美人面如白玉,乌丝如墨,眼若桃花,双唇点朱。衣衫扯乱,露一片雪腻脖颈,如冬里白雪,并身上一股子撩人香味,不知从何处传来。

几个匪徒先是愣了,后有回神的,将地上包裹收了,踢了紫螯双腿,凶煞道,“走!”紫螯心里冷笑,面上仍是七分惊惶,三分娇媚。声音软甜酥嫩,对着那凶汉子娇道,“大哥,奴奴怕的厉害,腿脚都软,走不得了。”把个大汉撩得骨头发酥,淫笑起来,对四下几个匪徒道,“这骚浪的,早听说城里有养小倌,今天见了,果然够劲儿。”说罢一双粗臂把紫螯抱起,抗在肩上,大手碰着臀肉,软嫩弹滑,心里痒痒,下边也热涨涨挺了。手往长衫底下一探,摸着两条豆腐般细腻的腿儿,亵裤也不穿的,哪里还忍的住,狠狠在臀上揪了一下,便往寨里奔去。

入了寨,那扛紫螯的壮汉先见了头领。“扑山虎”与旁的莽汉不同,有些算计,听得他们掠了一个美貌小倌儿来,觉得有诈,这山里哪来的美貌小倌?疑心大起,让人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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