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仆人见凌熙泰来了,连忙跑了过去,叫了声老爷,凌熙泰仅仅点了一下头,便朝屋子里走去。
仆人在这里工作已经快二十年了,因为无儿无女,所以终日生活在这里,每天也就是擦擦家具扫扫地,轻松得很,其实,说来也奇怪,从自己应聘来这里工作,这幢房子就一直没有住过一个人,而且,整个偌大的宅子里面就自己一个下人。
老爷说,只要保持这里的清洁就可以了,对於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桌椅的位置都不能随意的移动,一切都保持着二十年前的模样。
老爷会经常一个人来这里住一晚,每次都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然後第二天早上在驱车离开。
窗帘还是淡紫色的,从窗子往外看,视野很开,能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记得以前罗成说,从这里能够看见山下有一棵老槐树,那个时候,他还很兴奋的叫自己来看,只是当时,自己从未将那人的话当作一回事,而现在想看了,却再也看不到了。
当初和罗成在一起,仅仅是图一时新鲜,那个人长得漂亮,身为男人却有着女性的身体构造,身体柔韧度也强,无论自己在床上折腾多长时间,都会与自己配合的天衣无缝,更重要的是,那个人爱自己,崇拜自己,几乎把自己当成神一般膜拜,为了见自己一面,一个课间会跑三次洗手间,会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的看自己,会在放学的路上等上好几个小时,只因为自己偶尔会经过那条小路。
当两人在一起了,当日子过久了,当刚开始的激情消失殆尽,那些所谓的爱情还剩下什麽?
自己便开始厌恶,曾经的乖巧玲珑,现在看来便成了唯唯诺诺,没有一丝主见,曾经认为的大胆风骚,看在现在的眼里就成了淫荡无耻。
其实,这些他还是可以忍受的,当那天罗成一脸幸福的拿着化验报告单,跟自己说他怀孕了的时候,一切都变了,量变的积累终於达到了质变。
怀孕?一个男人竟然跟自己说怀孕了,而且怀上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就像是决口的洪流,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候,他对罗成的感受已经不是厌恶能概括的了的了,而是,恶心。看到那张脸,自己就觉得反胃,像是自己生活好几年的情人,一起抱着睡觉的爱人突然有一天夜里,变成了老鼠。而那只老鼠还是个弱智,根本没有意识到别人已经厌恶他了,每天依旧笑嘻嘻的黏着自己,絮絮叨叨的畅想着美好的未来,那段时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过来的,每天要和自己恶心的人生活在一起,抬头便看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当然,他更不知道的是,那段时间,罗成是怎麽熬过来的,被自己深爱的人厌倦了,只能小心翼翼的难过,偷偷摸摸的流泪,每天都会努力的做到最好,做着白费的挽留,每天都会把当天当成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後一天,珍惜两人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每天都会活在回忆当中,因为现实已经找不到寄托。
窗外的叶子还是嫩绿色的,凌熙泰记得,罗成因为自己和家里闹翻了的时候,也是这麽个季节。
那天,他记得格外清晰,罗成穿着一件短袖的白色衬衫,宽大的袖子口露出两截又白又细的胳膊,他被自己的养父甩出家门的时候,稚嫩的脸上,一片决然。
我还有你呢!罗成这样说。
自己说了什麽,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是一句誓言,对罗成的承诺。
躺在床上,用被子狠狠的蒙住自己,依旧是二十年前的被子,却没了二十年前那人残留在里面的味道,眼角凉凉的,似乎有什麽东西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滴到嘴里,咸咸的,原来,是做了个梦,在梦里,那人跟自己说,他喜欢大海。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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