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宴厅今日已经成了武林盟议事堂,程漠站在正中,目光沈静看著到场之人。
程肃坐在程漠侧後方,他说自己已经退出江湖,武林盟的事情,应该由现任的武林盟主全权负责。
即便如此,程漠仍能感觉到程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程肃对程漠的期望比起两个小儿子来,要重了许多,所以少了几分疼爱,多了许多严厉。
程漠说得不多,自从昨天程肃亲口说了要剿灭水月教,此事便已经板上钉钉,程漠没有反驳的余地。
在座的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要商议的无非是何时打,怎麽打?水月教在西南,可是总坛在哪里,这麽多人里面可能只有程漠知道,程漠自然是不会提的。
那麽便得先行派探子,剩下的人何时出发,何地集合,每个门派会派出多少人,谁来打头阵?
程漠负手而立,站久了有些晃神。
林须忘突然问道:“武林盟集结两千余人攻打水月教,由谁统领?”
程漠被问得一愣,既然是武林盟集结人手,自该由武林盟主统领,林须忘怕是复仇心切,有心揽权。
程漠略一犹豫,道:“武林盟各门各派团结一心,不妨凡事商量著来,无所谓谁是统领。”
程漠话音刚落,忽闻一女子声音道:“那麽诸位掌门若有分歧,又该谁来做决定呢?”
说话的人正是前来拜寿的江婉柔。
江南四大家族当年便入了武林盟麾下,如今武林盟提起攻打水月教,江婉柔更是承诺会以金钱相助,她提出疑问,程漠也得打起精神应著。
程漠本来想问“江小姐觉得谁合适做这个决定呢”,不了话未出口,听到子霄身旁清虚高声道:“自然是武林盟主了!”
清虚说得理所当然,似乎这没什麽好反驳的,江婉柔却有话要说,而且远不止如此。
江婉柔道:“程盟主为人自然都信得过,只是我心里有个疑惑困扰已久,不知当不当问。”
程漠沈声道:“江小姐但说无妨。”
江婉柔道:“水月教教主向程老盟主讨厌白玉琉璃珠,程盟主可知道是何原因?”
程漠道:“我不知。”
程肃闻言,出声道:“那颗白玉琉璃珠是江南四大家族其中一支当年送与老夫的,有何渊源?”
江婉柔道:“不瞒诸位,白玉琉璃珠一共有四颗,传说中,记载著一个中原武林的宝藏。我爹当初大概也是受这白玉琉璃珠拖累,被慧寂害了性命。这四颗白玉琉璃珠後来流落何处我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其中一颗被我爹藏了起来,而後来,被恶贼慧寂偷了去!”
说到此处,江婉柔满脸恨意。
程漠道:“不知道江小姐的意思是?”
江婉柔目光转过在座众人,缓缓道:“白玉琉璃珠要集齐四颗才能开启宝藏,其中一颗我敢肯定在慧寂手上。舒长华有没有本事从慧寂手上拿到那颗白玉琉璃珠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很怀疑,舒长华这麽大张旗鼓出现来讨要珠子,会不会他和慧寂,本来就是勾结在一处的?”
在场之人顿时低声喧哗起来,只是相比慧寂,他们更感兴趣的恐怕是江婉柔口中所说的宝藏。
“程盟主!”江婉柔忽然提高了声音,“我比武招亲时,你当著那麽多人的面,让慧寂逃脱,到底是何缘故?你与慧寂,又有什麽关系?”
慧寂手上至少还有一颗从江家得来的白玉琉璃珠,程漠与他是否有勾结,此时便事关重大了。
程漠不急不缓,道:“他是我幼时好友。”
江婉柔厉声质问:“你们是否还有来往?”
程漠不应。
江婉柔接著道:“你与他一直有所来往,那颗白玉琉璃珠在哪里?舒长华那颗白玉琉璃珠是你亲手给他的?如今又在哪里?”她情绪激动,伸手指著程漠,“程漠!这一切是不是根本就是你早有计划?”
忽然,子霄手中剑鞘飞出,擦过江婉柔衣袖,险些击在她手臂上。
江婉柔连退两步,子霄招手收回剑鞘,目光冰冷看向江婉柔,“江小姐,无凭无据,不要乱说话。是非曲直,不是单凭你一张嘴的。”
江婉柔对子霄道:“那日他放走慧寂,你明明在场亲眼见了!”
子霄道:“那又如何?莫说你没有办法证明白玉琉璃珠在程漠手上,就是慧寂拿了江家的那颗珠子一事,你也是口说无凭。”
江婉柔怒道:“他盗我父亲陵墓,江家人都可作证!”
子霄道:“你手下的人,如何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