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身体不可察觉地微微一僵,然後说道:“他面上覆盖著青铜面具,手上带了一双黑色手套。此人说好辨别确实好辨别,如果他面具从来不曾取下来的话,我们要认出人来并不困难;可若说不好辨别,只需他取下面具,或者换一张人皮面具,武林中仍是无人见过他真面目。”
念悲道:“无论如何,那红衣女子容貌我们都见过,只要他们没走,就定能在临渊城将他们找出来。”
程漠拱手道:“有劳各位掌门,武林盟弟子一定全力配合,争取早日抓到魔教妖人!”
程漠将众人送出武林盟大门,等人都走了,才揉揉额角,疲惫地返身往回走去。
他命人打水来,自己在房间里沐浴完,然後对程三道:“我有些不舒服,现在去睡一觉,有事情就来叫我。”
程三将洗澡水搬出去,应道:“好的,盟主。”
程漠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率领武林正道抓住了舒长华,将他团团绑起来时,舒长华说道:“程盟主,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舍得这样对我?”
程漠大惊,连连退後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变得一丝`不挂,舒长华抬起他双腿,当著全武林人的面,狠狠将他贯穿。
程漠听到自己发出一声甜腻的呻吟,紧接著听舒长华道:“程盟主,大家都看著呢,你怎能这麽淫`荡?”
程漠想要挣扎,却又动弹不得,偏过头发现念悲、善德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带著嘲弄看著他们,又换了一个方向,程漠却发现了子霄远远站在人群之後,也面无表情看著他。
程漠大声喊:“子霄!”
那梦境便迅速抽离,他一身冷汗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那一声子霄竟然是叫出声来了。
他抹一把湿透的额发,竟是再也无法睡下去了。
整个临渊城波涛暗涌。武林盟弟子出动大半,配合著少林、崆峒、峨眉、华山以及海沙帮的人,暗地里四处查探舒长华的下落。
而程漠在武林盟闭门不出,整日里神不守舍,对於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始终无法释怀。他总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舒长华冰冷的青铜面具,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梦见他与舒长华之间的关系被昭告武林,不只舒长华,还有子霄也总会在他的梦里反复出现。许多次,他见到子霄背对著他逐渐远离,自己想要追却怎麽也追不到,惊醒过来,一身全是冰冷的汗水。
程漠知道那都是自己意识深处在害怕的东西,害怕被人知晓与舒长华之间苟且之事,又害怕会因为自己这可耻的身体永远失去子霄这个朋友。
在这样的不安中度过了十余天,仍是没能找到舒长华的踪迹,他与那个红衣女子仿佛都从未在临渊城出现过一般,行踪消失得干干净净。
程漠更宁愿相信舒长华已经离开了临渊城,他也为此隐隐松了一口气。
眼看著与子霄的十五日之约就在眼前,程漠猜想子霄也许已经回了临渊城,如他们所约定的那般,在自己不远处守著自己却不现身。
每当想到子霄也许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程漠都会忍不住心底微微颤动。
临渊城的武林人士逐渐离开,念悲等人因为许久不能找到舒长华踪迹,也放弃了原来计划,向程漠告辞离开。
凌小鹿和余小山一行人离开前,也专程到武林盟拜访了程漠,那天正好是程漠与子霄的十五日之约。
程漠让厨房备了酒菜,宴请了青城派的这些年轻弟子,然後直将他们送出武林盟大门。
凌小鹿依依不舍,“程盟主,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
程漠笑著摸他的头,“有缘自会再见,说不定那时你已经是名闻天下的凌大侠了。”
凌小鹿用力点头,“嗯,我一定会的,我也要成为程盟主的至交好友!”
程漠轻笑道:“我等著你。”
余小山一把将凌小鹿扯回身边,对程漠道:“多谢程盟主款待,我们告辞了。”
程漠拱手道:“一路顺风。”
看著凌小鹿蹦蹦跳跳下山,程漠微笑著正要转身回去,忽然心里一阵臆动,回头看向道旁茂密树林,只见风吹叶动,并无异常。於是暗自里叹一口气,才转身往里走去。
这一日,子霄没有现身,血契也没有发作。
程漠心里仍是忐忑不安,他知道血契不发作的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与子霄交`合之後的第二天,又与舒长华行过那事,他不知道到底对血契的发作时间会产生什麽样的影响。
就在这样的焦躁心情中又连续过了两天,子霄始终没有现身,而血契也始终没有发作。
腿间那物好像沈睡过去一般,在这十多天一直软绵绵没有过精神。
程漠逐渐发现心来,又开始想著子霄为何一直不露面,是被什麽事情牵绊住了没有来过,还是来了又走了不肯与自己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