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远处城墙,承嗣亦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双城的城门皆是特制,巍峨牢固,厚如城墙,坚不可摧,且门并非向两侧开启,底槽入地三尺,起初设计时便特为了对抗诸多攻城方法所制,若非如此,也难扼凉衍两国边境上百年。想不到今日为敌军所占,竟是轮到己方头疼了。
方五儿又道:“若按老规矩,钻车远远掘出地道通到城下,填塞木料、火油,俟机毁城基,也许有些用处,只是太容易被发现……”
李承嗣摇头道:“凉人未必懂得监听地底,一般的法子可未必能在攻城的吵闹声里辨出这点声音,朕不担心这个,只怕烧过去了,对恰旺城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方五儿笑着接口道:“若是烧不动,主公要失望,若是烧塌了,主公该心疼了……”
李承嗣也不着恼,瞥了他一眼,道:“眼下还轮不到朕心疼,等打下来了,才有功夫哭呢。”
方五儿凑趣道:“若是此战告捷,主公以后也用不着这道关了,日后界碑说不定要立到柳州去……”
开疆拓土的功劳没人不喜欢,他见李承嗣果真被逗得展颜,又道:“其实我们现下做的都是最坏的打算,真的打起来未必就有这么困难——凉人可没弄过这东西,属下听说,他们打下蒲仔城以后,为了泄愤,将机关砸了个干净……恰旺城失守太早,摸不清虚实,也不知是不是遭了同样的难……就算原封未动,非战时可是只有几具巨型机关保持运作的,绝大多数都是分拆在各处储存,方便保养,凉人说不定连怎么组装都不会……”
李承嗣道:“莫小看了他们,便是起初不会,摸索几次也便成了,这东西虽然复杂,毕竟也没特意防过外人来用。”他突然想起凉军在雍城挖掘己方的雷火弹反过来攻城,不禁皱了皱眉,道:“利齿藤是个聪明人,不至如此。”
方五儿道:“利齿藤……就是聪明得太过头了。”
这话却没说错,李承嗣想到他几番用计,皆自尝苦头,不由笑道:“管他千变万化,我自岿然不动,之前孙叔两万人马都没落了下风,眼下凉军军力劣势,还能输了他不成?明日且调一队人马直接攻城,城头虚实不问可知。”
*
李承嗣钦点了周康所率的前锋营作为攻城主力,又点了孙悦麾下的吴建能掩护,预备搭云台车尝试压制城头火力,各个细细叮嘱,士卒之间拉开距离以减少火器造成的损失,试探为要,切莫恋战云云。
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第二日,恰旺城高悬免战牌,送来一封信,要求议和。
衍方将领面面相觑。
(未完)
这章略短小
五十七
也许是因为利齿藤一直以来都没有露出过任何议和的倾向,即使败了数次,也是千方百计挽回损失,再寻机会回击,从未气馁;也许是因为眼下形势一片大好,众将皆蠢蠢欲动,满心只想一展身手,建功立业,竟未想到凉人会在此时求和,此信一出,登时便有许多人怔住了。
然而细想便知此事绝不稀奇;凉国此刻双线作战,焦头烂额,与宇国的摩擦既平息不了,想先安抚西线也颇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