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柱香工夫,终于到了个小村落,那群人极有次序地站好,有人将人像抬进个祠堂模样的大厅,带着面具那人站在屋外,拿一根奇怪的棍子,开始冲着人群不停地说着音节古怪的话,铿锵有力,颇为激动,而后将黑袍一脱,上身赤裸,下身只围半幅白布,露出遍体不知什么颜料涂的奇怪线条,开始缓缓舞动,跳跃,似是进行什么仪式。
承嗣被扯着下车,站在众人身后围观。
少时,仪式完成,面具人双手举着棍子,高呼三声,众人齐齐做着手势,低声重复一遍,跪拜一次,各自散去。
那人摘了面具,带着几个壮丁迎上前来,请几人进去。
那大汉也不推辞,大方走进,见人像供奉在最中,便取酒敬了,又奉了一炷香,恭敬地躬了躬身,方退下来,寻思找个什么由头打听点消息。
那面具人却手一挥,有人以托盘呈上四个瓷碗,虽不如何贵重,却十分干净,每个碗内是一筷素面。那人一脸油彩,笑吟吟道:“天父赐福,人人皆有吃食,诸位既然到了,自不能落下,请用。”
那点面自然是不够吃饱,看起来不过是意思意思,那几人留了个心眼,却不想吃这里的物事,正寻托词,承嗣已径自取了碗箸去吃。
那大汉打了个哈哈,道,“我等……”
却见承嗣捂着肚子软软倒了下去,咬牙道,“有毒……”
瓷碗当的一声摔为两半。
(未完)
六
双方均是大惊,那大汉三人刷地抽出兵刃,当得一声掀翻托盘,将几碗面尽数泼在地上,背靠背摆开架势,怒目而视;承嗣滚倒在地,手按腹部,发出微弱的呻吟,脸上伤得厉害,看不清面色如何,然而蒙眼的黑巾已被冷汗浸透,显是痛苦已极。
先前戴着面具那人也颇为惊讶,解释道,“诸位莫慌,事有蹊跷……”俯身便去查看承嗣状况。
那大汉手腕微动,刀光一闪,逼退对方,伸脚踢了踢承嗣,见他仍痛得蜷成一团,嘴唇不断发抖,不似作伪,心下懊恼,暗道不该蹚这趟浑水。没想到千防万防,却要把人质丢了。这庄子古怪得很,己方毕竟只有三人,哪怕对方不谙武艺,千人围上来也颇头疼。实在是托大了。
他们这边一出手,早有人大声呼喊,外面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汇过来;那带面具之人似是个小头领,仍试图解释,道,“此事必是误会,天父所赐,怎会有毒?庄上有大夫,请将这位小兄弟带进去看一看,人命为先……”
这话不说还好,一听之下那大汉心中更是认定了对方别有所图,难道竟认出了自己或者这小瞎子?他强硬道:“不过是个床上的玩物,不劳大驾,请诸位让一让,就此别过。”这是打了先冲出村子,待大事定后再算账的心。
那小头领听了,却极为不满,道,“人命天赐,岂可如此轻贱?此人在我处中毒,当由我处医治,必当还你一个说法。”说着又想去拖承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