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大楼的整体设计规划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没有了凌凡,本来略显拥挤的办公室里莫名的觉得空旷了不少。
又到了周末。
那天是建筑设计部门经理的生日,大夥们张罗着下了班要好好庆祝一番,或许更多的也是想找个机会吃喝一顿放松一下,毕竟自从接了新大楼的设计任务以来,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过过一个正经的休息日了。常常是在家睡得正香就被一个电话催到了公司继续加班。
诸葛燚作为部门新来的重量级人物,自然也是被邀请在列的。
虽然他本不想去参合这样的娱乐活动,不过在同事们一阵热情的劝说一下,也就暂时妥协了。
晚餐选在了一家中式酒楼,几杯黄汤下肚,本来还有些拘谨的气氛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大夥儿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诸葛燚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局面,只是一个人独自喝着酒。
酒足饭饱,想要接着喝酒聊天的已经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诸葛燚也告别了同事准备回家。
那时候已接近午夜,空旷街道上清冷的风多少吹散了诸葛燚的几分醉意,他深吸了一口气,振了振精神朝着停车场走去,却不经意的在街道的拐角处瞥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只是半月未见,那小子原就没什麽肉的身子好像更单薄了,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下身是早就被洗到泛白的牛仔裤,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似乎是刚从不远处的一个便利店买了日用品正要回家。
诸葛燚也不知道是找了什麽魔,他并没有叫住凌凡,却是鬼使神差的一路跟在凌凡的身後,朝着一栋老旧的公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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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凌凡的家庭背景,但依照他平日里节省的习惯和他日常的衣着来看,诸葛燚也料到了他的情况想必不好,可当他跟着凌凡穿过黑暗拥挤的楼道,踏上“咯吱”作响的楼梯之後所看到的情形,多少还是有点意外的。
他知道这里距离市中心的繁华地段不过两、三公里,楼价自然是出奇的贵,以凌凡现在微薄的工资要想负担起房租煤气水电还有日常的开销,自然租不了太奢侈的房子。
可眼前这个……似乎简陋的过分了。
与其说是屋子,倒不如说着之时一个利用楼顶和楼道空隙临时搭建的阁楼,整个房间大概都没有7、8平米,没有窗户,靠近北墙的一边有一张歪歪斜斜的单人床,一只床脚已经断了,用了几块碎砖勉强垫了起来,床脚处是一个简陋的布制衣柜,边上是一张看上去像是废品站捡回来的已经残破不堪的桌子,除此之外……这间屋子里,甚至连放一把椅子的空间都没有了。
凌凡好像是很累的样子,一进门就把手里的塑料袋随意的扔在了墙角,还来不及脱去外套就将自己整个人都扔进了那张小床上,而後仰望的斑驳的好像随时都会落下墙灰来的天花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从老家回来这里已经整整三天了,自己好像还是没有调整好心绪,害怕看到人群,一到白天就习惯性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有晚上才敢出门买些日常用品。
公司也没有去销假,不知道是无法面对他亦或根本是无法面对自己。
诸葛燚也就这样站在屋外漆黑的阴影中,身体因为酒精还有些发热,可思绪却彻底的清醒了,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不确定自己该以怎样的姿态或者是身份踏进那里。
一直到凌凡发呆够了,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连房门都忘记关,他翻了个身从床上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