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浪嗤笑,“你还好意思说,你们那次明明就只是酒后乱性而已吧。也怪你,一时色起人家抱着你非礼的时候你就顺水推舟了。你当时就应该拎个酒瓶子给他开瓢,那样的话就能保住自己的尊严了。”
苟邑抹眼泪,“我以为、以为他能对我出手,多少还是有点喜欢我的……何况后来他又住到我家里来了……我以为……555.”
邵浪说:“你以为什么啊?我告诉你他住你家的原因——既可以省下房租,又不用收拾房间买日用品,早晚有人做饭,回家有人放好洗澡水,最方便是晚上关了灯还有个洞免费给插——要是我摊上这好事,我也住你家里去。”
苟邑说:“你放狗屁!”
邵浪说:“斯文点,我可是公众人物,你不能跟我这么说话。”
苟邑哭咧咧地说:“我失恋了!你不安慰我居然这么损我,你是人么?!——我告诉你!不用跟我得瑟!逼急了我就给狗仔打电话爆你的料!我把你上学时候的丑事都抖落出来我让你美!”用鱼死网破仇恨的眼神。
邵浪决定怀柔一下,柔软地说:“好了好了裸狗,我知道你现在难过,说这些伤感情的话干什么呢?你看我一有空就冒着被狗仔撞破的危险出来听你说和渣男的分手史,我对你多好。”
苟邑把手帕又掏出来擦眼泪擤鼻涕,说:“不行!你得请我吃顿好的!”
邵浪说:“你吃好的有什么用?浪费粮食——反正你怎么吃也不胖。”
苟邑说:“我知道你嫉妒我,你要节食要保持身材,就只能吃草的——我就是要叫一桌好吃的,让你看着,馋你!”
邵浪气得没办法,只好叫了一桌好菜,看苟邑大吃二喝的。
趁着苟邑心情不那么激荡的时候邵浪问:“那他跟你说分手你打算怎么办?不分么?还是敲一笔分手费?”
邵浪说:“有什么怎么办的,他一说我当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然后我收拾收拾连夜就搬走了,他还给吓了一跳。嘟囔说我不爱他。且!都是惯出来的毛病,还以为我非他不可咧!其实男人长成那样特别没气质,而且他那方面也不行。我真同情和他结婚的女人,他是没办法给人幸福的。”
邵浪无奈地叹气,觉得自己这钱花的有点冤枉,就该知道这个大学时代的损友是个拔屌无情的爽利人。苟邑就是这样——暗恋很卖力,掏心挖肺的,可是一旦分手也绝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能把对方忘个一干二净的主。指望他受到长久的伤害什么的简直不可能。
邵浪喝着没滋没味的水,说:“可问题是——为什么搬出去的是你啊?你不是已经提前预付了半年的房租么?这不是便宜那小子了。”
苟邑摆摆手,“就当我养小白脸了。弃我去者昨日之事不可留。”
邵浪哼笑,“你在这方面倒是大方,我记得你在大学那会暗恋一个学弟,还做出来卖血给人家买手机的事。倒贴都没你这么积极的。”
苟邑说:“好汉不提当年勇,那时候不是那什么、穷么。”
“……不是穷的问题吧……算了,咱们2寝人都这德行。”邵浪放弃了和他讲逻辑什么的,“那你现在算是无家可归了,打算住哪?”
苟邑听到这里眼圈又红了,“可不是么,我没什么存款,每个月除了给我妈邮回去的,也攒不下什么,好容易凑够下半年的房租了,可是这下又……现在我是身无分文了,我可咋办啊?……5555.”
邵浪听不下去了,“好了好了,你哭穷给谁看!——这么地吧,我在X区刚买了个房子空着,你暂时去住吧,不过我警告你——你住行,不过别给我往家里带不干净的东西!”
苟邑立刻感恩戴德,“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不轻易跟人同居,不往回带人,一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就搬出去住,而且我还给你房租——不过得等一阵子哈。哎呀,还是大学同学是真朋友,现在的社会都是利益关系哪里有人肯真的帮我BLABLABLA”
邵浪哼笑:“是么?某人不是说要出去向狗仔爆料么?”
苟邑说:“嘿嘿,谁能做那缺德事啊!都是自己人……再说我怎么敢,谁不知道你现在的经纪公司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我不想活了么。”
邵浪笑说:“还行,你还就是2而已,还没傻透腔……不过我说裸狗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出来混社会也有几年了,能不能长点出息,要不要每隔一阵子就被男人给骗财骗色人才两空一下啊?你玩不腻我都腻了,长点心眼不行么?以后勒紧你的裤腰带看好你的钱包不行么?”
苟邑苦涩地对自己的新房东说:“我、我也想啊。可是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大明星,没有钱、没有背景、长像路人、性格又2,有素质的好男人谁会看上我啊?偶尔有一两个还成的人能陪我一阵子我就烧高香了……就只能是在喜欢的时候对人诚心实意点,人家烦我的时候消失的痛快点。其实一个人一个活法,我也就这样了。”
邵浪皱眉,“干什么把自己说的这么低。”他探身拍拍他的手安慰,“你是我的朋友,相信我,你不差的,就只是运气不好没遇上好人。再有就是缺少点自信,在一段关系没开始的时候就开始卑躬屈膝的,输在气势上……算了,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没学会,不教了。更何况我也没什么教人的资格。”
说话间俩人就对坐惆怅起来。
苟邑说,“你不是挺好的,万众期待,娱乐界的宠儿,又有老板制片商肯捧你,只要你对他们稍微好一点,不难找到一两个真爱。”
邵浪笑着摇头,“如果爱情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就能成的话,那么也未免太简单了。”
苟邑说:“是你想的太复杂了——不过爱情没什么天长地久倒是真的。”
邵浪说:“……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谈话太娘了?”
苟邑挠挠头,“嘿嘿说的也是。不聊了,午休时间快过了,我还要回去上班。把你X区房子的地址和钥匙给我,我晚上就去住,你也去吧,我买点酒,咱哥俩一醉方休。”
邵浪说:“我下午我飞外景,晚上没时间送你,你自己搬进去就成,钥匙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苟邑说:“好,那等你下次回来我给你接风。”
两个社会人匆匆别过,各自回到职场。
苟邑这几年事业上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有,从小公司跳到大公司,不过职务就仍旧是在最底层的小职员,看样子也不像是会受到多大重用的。所以有的时候苟邑也会茫然,不知道五年后十年后自己会在哪里混吃等死。
不过这种认真而宏观的烦恼并不能在他心里停留很长时间,他的注意力多半在眼下一点点蝇头小利上,或者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欢愉上,比如说在路上又遇到几个帅哥、街角又开了家餐馆、在杂志上又看到一款心仪的男装决定攒俩月薪水买下来什么的。
今天上午本来他还有点沮丧,因为失恋又没有地方住,还想着不行就去住十几块一天的小旅馆算了,不过和邵浪聚了下之后心情就完全好起来了。紧接着午休结束后回到公司又听到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据说总公司那边要派一个新的技术主管来,可靠消息,是个年轻的帅哥,未婚,男女通吃。
苟邑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性向,不过也已经过了那种有意炫耀的年纪了,他也不确定周围人知道多少,这个时候他按捺不住眼馋的心态,很八卦地凑近女同事堆里听关于新来主管的小道消息。
什么海龟、什么能力突出、深受赏识、最重要的是被评为总共公司F4,俊美可见一斑。
苟邑想,这个人综合实力看来很强,不过还没有建立稳定的感情关系的话,正说明他很花心——男女通吃的人基本上都很花心。
苟邑觉得自己一次就只暗恋一个人的做法才是道德的,很鄙视同时周旋在几个人之间的败德者。
当然了,他对这个传说中的帅哥还是心里痒痒的,祈祷着——帅一点是比较好啦,平时看着也赏心悦目……不过不要让我暗恋上他啊!暗恋双的不比暗恋直的好啊!
就这样在又想看又有点不敢看的期待中他度过了这天剩下的工作时间。
晚上下班邵浪的助理给他送钥匙,并且亲自送他去新居。
苟邑下车四下看看,心里充满了赞叹和喜悦,“我可以住在这么好的地方么?”他转了个圈,“邵浪看来赚了不少钱啊!居然买得了这么好的房子——这地段这小区……这得几个百万吧?”
助理咳了咳说:“苟先生,我想拜托你——您和邵浪是多年的朋友,他帮你的忙收留你住下是无可厚非的,属于他的私事。但是你也该知道他特殊的身份和工作性质,很多人想刺探他的隐私,无中生有地编排一些事情造谣。如果让人听到一星半点关于他借房子给你住的消息不知道会穿成怎样难听。所以我希望你在此借住的期间不要提起任何关于邵浪的事情。可以么?”
苟邑自然满口答应,邵浪这么够意思,他自然不可能给他找麻烦。
助理把他的行李搬下车就说忙,开车走了。
苟邑自己拎个包摸上楼。
这种高层是一梯两户的户型,面积很大,装修优雅。苟邑现在简直觉得自己运气好极了,如果不是分手的话怎么可能住进这么好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