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杜言陌把一条毯被递给他。「捂着。」
安掬乐没接。「我心冷。」说罢大叹一口气,幽幽怨怨道:「你太残忍了!你太狠了!你太绝情了!」
杜言陌:「……」
安掬乐继续演:「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杜言陌随他。「嗯。我无情我残酷我无理取闹。」
安掬乐:「你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咦,台词不对了?你看你,都不好好跟我对戏,你太残忍了!你太狠了!你太……靠靠靠,好痛!」
安掬乐不慎咬到舌头,疼得唉唉叫。
杜言陌拿他没辙,从常备医药箱里掏出口腔软膏。安掬乐哼哼唉唉地擦。「拗口死了,亏那些演员能不吃螺丝、不咬舌头,真他妈专业。」
被剃了毛,又咬了舌,安掬乐蔫蔫的,像一只刚被主人剪毛而感沮丧的名贵波斯,只差没拿颗球在那儿拨啊拨……
那话怎说的……萌?杜言陌看得怦然,把人捞进怀里,摩摩蹭蹭,亲他嘴唇。
安掬乐舌根疼,不能深吻,不禁更加郁闷,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我们连架都不吵,会不会很快分了?」大抵是牵挂这事,他最近有点莫名焦躁,始终惶然。
这什么猎奇思路……不,对方是安掬乐,什么都不奇怪。
杜言陌很快镇定,反问:「不吵架不好吗?」
安掬乐:「吵架是沟通的一种方式咩!夫妻之间因故吵架,彼此冷战,表面冷漠,背后却痴痴望着对方,无奈做不到主动求和……月光光心慌慌,月黑风高杀人夜,终于忍耐不住,歇斯底里大吼大叫,隔天变成社会头条……不是,相亲相爱促膝长谈,相互落泪激H一场,创造生命的大和谐……」
和谐什么的才是重点吧?杜言陌默默真相,想到:「所以你才拿我刮胡刀剃毛?」
「人家看到说老公会为这事抓狂嘛!」安掬乐道:「我想看你生气。」
「……」杜言陌不知该讲什么,只能说:「我不会为这种事生气。」
「哦?」
杜言陌:「你想用就用,我会非常注意小心身体,不得B肝爱滋病,倘若真有万一,请你跟我一并承接。」索性要死一起死,独独留着这人,他反而受不了。
安掬乐哭笑不得。「以这方面机率来说,我应该比你高。」他年纪长,早年过过一段荒唐时日,又捐过肝,怎样都是该出事的那个。
不过世间事的确不好讲,有人一辈子抽烟却能长命活至九十,有人不过青春年岁便罹癌逝世,生命无常,终归只能用尽全力去珍惜。安掬乐想明白了,「也对,当年我跟那谁三日一小吵,十日一大吵,还不是分了。」
「……」
忽觉环抱他的手臂失了力度,安掬乐抬眸一瞧青年面色,连忙叫糟。「我也就随口提提……」
「嗯。」杜言陌神色阴阴,松开了他。
呜哇,踩中地雷。安掬乐暗骂自己怎白目得没下限呢?一般不管男人女人最听不得伴侣提起前任种种,青年沉默起身起放药管,明显心情不佳。小吵可以,大吵就千万不必,安掬乐心头惴惴,正琢磨该如何安抚,三分钟过去……
「大概是这样。」
安掬乐:「……嗳?」
杜言陌:「我生气的样子。」
「……」安掬乐呆了会,一时没消化。「你故意的?」
杜言陌表情既坦荡又无辜。「你不是想看?」
安掬乐:「……」
杜言陌摆起一边唇角。「现在,你看到了。」
最后安掬乐足足三天没跟杜言陌说话。
以为自己养的是忠心耿耿的狼犬,结果是只腹黑杜宾,尽管早有察觉品种有异,没想越来越黑,安掬乐深受打击,内心创伤,杜言陌只得垂耳卖萌讨好半天,才把人哄好。
这一闹,安掬乐便忘自己要送他刮胡刀,一日进厕,见杜言陌拿旧刀剃胡,不由一怔。「你……那把刮过我……」
「哦。」杜言陌不以为意,只淡淡道:「菊花先生,我连你肛门都舔过……不会在意这个的。」
安掬乐瞠目,原来比下限比输是这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