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陌想反驳他的恋人才不一样,况且也不是女人……但不能讲,只好缄默。
那位大叔把他的静默当作思考,紧接着道:「小伙子我告诉你,虽说这招损了一点,可若你真的很喜欢人家,不想她跑,就想办法让她怀孕!女人看在孩子的分上,会妥协很多事……」
旁人一听,笑骂:「太卑鄙了!」、「是啊!」
杜言陌没语,先不论两个男人压根儿不可能怀孕,他们之间并没有需要做到这般地步,才能缓解的问题。
他回忆起一年安掬乐生日,向他要杯子,挑购过程里,杜言陌了悟:恋人真正想要的不是杯子,他杯子够多了,不差这个,他要的是「最好、最值得珍惜的」……于是他亲手制作了一个,并且刻下一行字。
他想传达——这辈子,我都想你快乐。
这是他唯一的愿,在送出杯子的同时,亦把自己的一生交付到那人手中。对方很开心,说:「这是我最想要的杯子。」
当下,杜言陌发誓给他最好,其中当然包含自己,可他至今还未跑出一个漂亮名次:第七名、第八名、第十五名……他心底忖度,好歹拿一次前五名,才够资格回去。
没关系、不要紧,两个人的时间还有很多——至少,拥有一生。
他相信那个人会等他。
等他成为那个最好、最值得珍惜的人,回来。
……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迷失得过头了。
不要说给安掬乐想要的,连自己灵魂的真实需求都没分清,只是一股脑的跑,跑过了界,当他在撒哈拉跑出第四名佳绩,满心骄傲、风光归来,那个人却走了。
走得干干净净,一毫不留。
安掬乐瞅着他。「还有问题吗?」
有,当然有,多得不得了。可看见这个冷静到近乎可恨的人,那些攒了一年的言语,通通不知如何出口。尤其被讲了初次见面这种完全否定两人关系的话,不论原因为何,杜言陌都不可能不受伤:自己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他以为自己经过历练,早已不在乎这些问题了,其实不然。
相对无言,安掬乐挠挠鼻子。「嗳,我想上厕所。」
「嗯。」
嗯什么啊?!被这样苦大仇深地盯着,尿得出来才有鬼!
山不转路转,见青年没有回避意思,安掬乐吁口气,索性走向小间,不料杜言陌居然跟了进来。
「你……」不及抗议,整个人被自身后蓦然抱住,青年比他高一个头,得微弯身躯才亲得到他。安掬乐下意识避开,于是换耳朵被咬……他「嘶」一声,疼得倒抽一口气。
对方略尖的虎牙陷进肉里,吮去渗出的血水,啮咬过后则是一阵轻柔的舔吸,青年的鼻息喷落在脸边,连同发梢搔弄颊畔,又疼又麻又……甜。
安掬乐脑际浮现一股酩酊感,导致没站稳,尚不及伸手扶墙,已被人扳过脑袋,深深亲吻。
「唔……」
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的身体,情交的引信该如何点燃更是一种本能。安掬乐唇瓣稍一松懈,青年的舌头便毫不犹豫地侵入、翻弄他嘴腔每一寸。
黏膜被舔舐,明明该归类在侵犯的行为,却因不同心态而有不同定义,安掬乐没有抗拒,为何抗拒?他喜欢他,不论如何都喜欢,他没有无聊到要去反对真理,无疑是蚍蜉撼树,没有意义。
倘若一个人的肉体如同精神,存在记忆,那么他早已完完全全被清洗,成为青年专属。这辈子不会再找别人了,只有他……只有他而已。
两唇淫靡交合,唾水相递的湿漉声响在空荡的厕所间回荡,回过神来,双方性根肿胀,其实早在摄影棚对峙时,他们都进入了发情状态,只恨不能无视旁人,胶合在一起。
属于青年的物具强悍抵在他腰肢后方,安掬乐被拉过身,两人正面相对,他眼眸湿润,双颊因情欲而泛红,刚被杜言陌噬咬的耳根还渗着血。
杜言陌盯着他,短暂停顿的这三秒,仿若征询,纵然到此般地步,青年依旧以他意愿为主,他不想要,就不做。然一旦首肯……后续情况,安掬乐很少控制得住。
青年的眼神告诉他:或许,他会有一点粗暴。
反正做不死,安掬乐不怕,他睐着杜言陌,过好一会,终于抬手,细细抚过眼前人的眉眼。他五官长开了、更深隽了,一、两年对成年人来讲不过晃眼,可搁在这年纪的青年身上,产生的却是翻天覆地的作用。
安掬乐承认他没勇气参与,远远看着,比身历其中更加幸福。
杜言陌受他温柔抚摸,眸眶不由一烫,当下只想抱紧这人,倾诉各种委屈,可他按捺下来。信上的冷漠言词都没令他这般疼痛……如若只是廉价同情,大可不必。
在七年前,喜欢也好,同情也好,只要人能在他身边,怎样都好。可七年后的现在,杜言陌知道自己追求的,远远不仅如此——
他捉住对方手腕,表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