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疤不会一次全好,得分好几个流程慢慢做。
伤在肚子,刚手术完发热发红,一使力便疼,医生建议他先休息,缓和一点再回去,安掬乐自然照办。
他安静躺在诊疗间里,难得冥想,不一会有人开门进来,那股刺鼻烟味令他眉宇皱起,连白眼都懒得翻。「你们黑道这么闲?都不用忙着争权夺利大喊抢钱、抢粮、抢娘们?」
利曜扬坐在另一头道:「我出狱后地位高了一阶,而且帮派里有位新请的律师……呵,委实能干得很。」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爽,但凡能令他不爽,安掬乐都有兴趣。谁讲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跟那律师不合?」
利曜扬一脸不屑。「他靠什么?不就上下两张嘴。」
唷,这话够酸,安掬乐中肯指摘:「你不也靠屌插女人上位?」
话很粗但理不粗,利曜扬气得半死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得转移话题。「你左手腕,医生说很像割腕痕迹。」
「嘿啊。」安掬乐不否认。
利曜扬:「为何割腕?」
安掬乐掏鼻孔。「因为我傻我呆我笨我贱我白痴呗。对了扬哥,我的肝还好用不?」
利曜扬笑:「排斥反应很少。」
安掬乐把挖出来的鼻屎在手心里滚啊滚,捏成小球。「你是不是欠我挺多的?」
「……」利曜扬:「是。」
掂了掂,重量不够,再挖再补。「那妾身有一心愿,不知表哥您是否能为我达成?」
安掬乐这般咬文嚼字,正经又不正经,还难得称他一声表哥,利曜扬心情很好,他要星星月亮都能弄来。「什么?」
他把那鼻屎球弹出。「别再让我看到你。」
耶,中了。不过利曜扬没注意到那啥玩意,只因这句话脸色剧变。
安掬乐抽卫生纸擦手,平静道:「我给了你心,你践踏;我给你屁股,你操很爽;我给你钱,你拿去嫖妓跟上位;如今我还给你肝,看我多圣母?其实这就跟喂路边野狗没两样,我多着,给你也无妨,可我少的万万不会给出去。我心胸狭窄,被你踩烂一块,如今没剩多少,很抱歉,剩下的我要用来爱自己。」
利曜扬冷笑。「不是爱那个小鬼?」
安掬乐:「?」
利曜扬:「我查过,你自从跟他搭上,就再没找其他男人。」
安掬乐个性他太清楚,和玩玩的他不介意一三五一批、二四六一批,周日再翻新牌。认真的,一到日都同一位。以前他们在一起,不论他在外如何糜烂、不成样子,安掬乐从未出格,除了那次……跟明仔和阿辛。
所以他才会气得要他们手指。
若非多年心腹,他更想要他们的命。
安掬乐一脸无可奈何。「你不知他本事,唧唧大,马力足,我体力不够,找不了别人。」
利曜扬:「我也不差。」
「长度差了1cm、圆径差了0.3cm……喔,这是以前数据,年纪大肌肉多少会萎缩,保不准现在已……啧啧。不过我猜你入珠了?看你鼻骨突出,像长了个瘤,上梁如下梁,老子最恶烂跟入珠的家伙做,你不怕感染,我怕。」
利曜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电话乍响,他气得边接边走了。
安掬乐招来护士道:「麻烦给我拿盐过来。」
◎ ◎ ◎
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
听见利曜扬嘴里吐出小鬼二字,安掬乐内心多少颠簸了下。
尽管当下他把两人关系说得很浅,仅是打炮──事实也如此,但仍怕利曜扬在他这儿求而不得,转而跑去找他人麻烦。
希望不会。
说实话,搞基这事在黑道里格外不受待见,在牢里那是没得选,母猪赛貂婵,偏连母猪都没,只得蒙眼找洞钻,出了狱绝对是另回事,找鸭子玩玩就算,动了真格,被人知悉铁定要命。
试想在一群臭男人齐聚的世界,谁能接受自己喊打喊杀时,背后站的是爱好美与和平的Gay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