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南:「你?」
菊花黑:「没,我朋友。」
乔可南:「……」
再侃下去不妙,安掬乐很聪明地转移话题。「哎,你今天没请假?」
乔可南:「干么请假?」
安掬乐丢去一张猥琐表情。「一丈红啊,你老公没让你走路开开的?」
视窗彼端安静了会,随即传来一句红色的放大加粗字体:「干,你才开,你全家都开!」
「唉~」安掬乐默默心想:他确实开了啊。
而且这花开太大,开到荼靡了……
◎ ◎ ◎
趁中午休息,安掬乐乖乖去了行天宫一趟。
他喜欢行天宫胜于车水马龙的龙山寺,这儿闹中取静,气氛安宁,拜拜流程简单且俐落,前后拜一下,基本就行。
他很少拜佛求神,觉得当一个人真走到绝境,天皇老子亦救不了你,不过当给自己一份心灵上的平静,偶尔上香,倒不为过。
拜完了,他给那儿的青衣婆婆收了惊,对方拿香在他身上上下比划──安掬乐又缩又闪,怕被烫到或香灰弄脏衣服,然而做完了,那婆婆咧嘴,朝他一笑:「平安。」
安掬乐心里一震,婆婆年纪大了,满脸皱花,门牙缺了一块,可笑靥真诚,他觉很美,美得他真心平静,他双手合十,朝婆婆一揖:「谢谢你,平安。」
不论信与不信,被人祝福或者祝福别人的感觉,总是温馨美好的。
走出行天宫,邻近冬季,天气很好,万里无云,街上有一对新人甜蜜依偎,在拍婚纱照。男的把女的拦腰抱起,蓝天之下,好似得了天地。
这姿势不知拍了多久,新郎满头汗水,还得维持住笑容,直到摄影师表示:「可以了!」他才慢慢把新娘子放下。
新娘子站稳了,掏出手帕,给新郎抹汗,鼓励一般,亲了亲他脸。
一旁路人等红灯,望着这一幕。安掬乐无聊,心底给他们配音:「干,吃这么重,害老子手都快断!」、「到底有没吃饭啊?敢摔老娘,跟你没完!」
这刻薄心声,在肚子里绕了几圈,终归消散,如此一幕,给困乏的城市人们美好感受,自己只需相信这点即可。
想着,安掬乐走过马路,太阳刺目,他下意识伸手一挡──用了左手,逆着光,他看见自己左手腕上一道多年疤痕,这是他自己划下去的。妈的他最怕痛,打针都能哀哀叫,可那时却能有这样的勇气……或者傻气。
他从不遮掩,不戴手表、不戴手环,大剌剌敞在那儿,人家问起,他也不避讳直讲:什么当年糊头糊脑,一刀就下去了,血流好多,吓得要命……还好刀子钝,没切到神经啊,否则真成神经了。
自己做的事,倘若连自己都不面对,那他这辈子,还真没啥好提的了。
这一刀,很傻,可他问心无愧。
安掬乐走去办公室附近一间面摊买面。
尽人事听天命,干也干过,拜都拜过了,还能怎?听天由命呗!
安掬乐:「老板,阳春面一碗外带!」
等面好的时候,他想起乔可南曾经跟他说:「我跟你缩跟你缩~我以后都不去吃面了。」
安掬乐:「why?」
「台湾面摊太多,太老梗,不原创,我吃腻了。」乔可南:「而且吃完面,我都会倒楣!」
安掬乐不屑回他一句:「迷信!」
他手机响了。
安掬乐低头瞟了一眼萤幕,是支陌生号码。
室号,并非手机,安掬乐想一想,接起:「喂?」
「先生,您好,我们是XX宾馆。」电话里的女声十分客气有礼地道:「我们捡到一个证件夹,里头有身分证和……学生证,是不是……您或您朋友的?」对方口气里,听不出半点不妥之意,不过讲到「学生证」三字,多少停顿了下。
安掬乐:「……」